縱是後宮三千閱美無數,焰皇仍看得愣住,半晌才開口道:“定王向朕求你,你意下如何?”
“一切聽憑陛下作主,”雁初恰到好處地垂首,“民女確實不認得定王,定王何必強求?”
蕭齊恍若未聞:“臣請陛下降恩。”
焰皇沉默片刻,笑了:“朕豈會為一個女人讓你失望。”他看著雁初道:“定王思念亡妻,因你容貌酷似已故王妃所以動情,朕今日就將你賜予他,如何?”
雁初低聲道:“民女遵旨。”
蕭齊作禮:“謝陛下恩賜,臣告退。”
焰皇再深深地看雁初幾眼,道:“定王乃朕之肱股重臣,你務必盡心伏侍,為朕分憂。”
雁初只得答應,隨蕭齊退下。
待他二人去遠,焰皇這才重新往後宮走,見他面色逐漸變得沉冷,侍者們都不敢作聲。
白石鋪徑,花木繞廊。迎面,幾名宮娥擁著一名麗裝妃子出現在遊廊盡頭,那妃子生得極為年輕美豔,雪白肌膚柳腰身,一張芙蓉面,細眉妖目,眼底帶著媚藏著狠,高揚的下巴驕氣十足,此刻她正滿臉怒意往這邊走來。
侍者忙見禮稱“影妃娘娘”,那影妃亦伏身作禮。
焰皇示意她起身:“你如何出來了?”
見他神情不對,影妃迅速收了怒色,扶住他的手臂嗔道:“臣妾聽說南王獻了名絕色美女,正想過去看看,誰知人已經被陛下召了去。”
焰皇挑眉:“哦?”
這女人的把戲見得太多,近年來新進宮的美人無數,凡有出挑些的都無一例外出了事,而身為焰國至尊,將一切看在眼底,卻沒有插手的意思,養個蛇蠍美人在身邊看她作戲,是不是也算一種樂趣?
察覺他似乎並無不滿,影妃便撒嬌起來,放開他道:“臣妾不妨礙陛下的好事,先回宮了。”
焰皇笑著攬住她的腰:“朕與你一道回去。”
影妃別過臉:“陛下有了新人,哪還顧得上臣妾。”
“放心,”焰皇淡淡道,“朕已將她賞與了定王。”
“定王?”影妃識趣地收了脾氣,重新攙住他,強忍住喜悅道,“又沒有立功,好好的賞什麼,我看他仗著陛下倚重,行事越來越放肆了。”
旁邊那心腹侍者趁機插嘴:“可不是,方才還進宮求陛下將新美人賞他,雖說陛□恤下臣,但這君是君,臣是臣,自古只有陛下開恩賞賜的,哪有臣子主動要人的道理?傳出去失了規矩。”
“他竟然跟陛下要人?”影妃忙道,“聽說他昨晚拜訪南王,陛下不可不留心。”
冷笑自眸中劃過,焰皇不耐煩地抬手:“事出有因,此番也怨不得他,你兩個不必再說,朕自有道理。”
女人為私怨煽風點火,卻不足以影響判斷,目前自己新扶植的勢力遠不能與南王抗衡,必須籠絡蕭齊,至於怎樣的選擇更能維持雲澤族的榮耀與地位,蕭齊自會明白,當下與南王互相牽制的局面,他也做不出什麼,不過君臣彼此讓步而已,若輕易動他,招至越軍不滿,事情就麻煩了。
焰皇心情好起來,有意提道:“也巧,據說此女容貌酷似已故定王妃。”
提及過往,影妃神色便不大自在,迅速移開了話題。
這邊雁初順從地跟著蕭齊出宮,乘車回府。定王府建在昔日青雲侯府舊址上,相同的地方,規模氣勢已全然不同。百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府內下人丫鬟都已換過,沒人認識舊王妃,自然也就沒人去留意誰像誰,驚豔的目光倒很多。
面對眼前結果,雁初很滿意。
越夕落畢竟是他明媒正娶進門的主婦,君臣共妻,沉穩如蕭齊,也難容忍雲澤家落下這樣的笑柄,縱然知道被設計,仍頂著逾越的名聲進宮要人。而這些小事經過眾口渲染,足以在敏感的君臣關係上再添一擊。
一粒多出來的棋子,也會擾亂節奏。
琉羽早已聽說蕭齊回府,特意在後園門口等候,望見他就迎上來,蕭齊看看旁邊雁初,只朝她點了下頭。
察覺他不似往常親熱,琉羽先是疑惑,隨即面色大變,直直地望著雁初,險些站立不穩,連聲音都發抖了:“她她是”
蕭齊忙伸手扶住她。
雁初笑道:“新夫人也認得王妃?”
俏臉煞白,琉羽慌亂地將視線移向蕭齊,蕭齊握著她的手沉聲道:“這是雁初姑娘,陛下所賜。”
“原來如此。”琉羽這才穩住神,目光仍驚疑不定。
見雁初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