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設計,也必須往裡鑽。
這個局,與她有無關係?
將人打發走,蕭齊皺了下眉,道:“入宮。”
御花園內,焰皇親設皇族家宴,為歸來的南王接風,宴會足足熱鬧了一個時辰才散。諸王告退,南王也帶著侍衛出宮回府去了,唯見廊上侍者宮娥們匆匆往來,手中捧著青玉壺七彩琉璃杯與碗碟等物,正忙著收拾殘席。
一人緩緩步出園門往後宮行去,身後緊跟著幾名侍者。
硃色寬袍,束金錦腰帶,戴嵌著火焰石的皇冠,面目與南王有三分相似,而眉略粗濃,眼略小,年紀稍長,正是焰皇文朱重霄。
旁邊心腹侍者道:“南王此番竟是要留在京中久住,陛下怎的就答應了他?”
焰皇淡淡道:“王弟多年未回京,朕早就盼著手足重聚,如何不應。”
焰國當前有兩股最大的勢力,若失一方,勢必打破平衡,南王敢進京,除了京中四門是他的人,還有就是仗著自己顧慮吧,拿南王妃與丹妃姐妹情深不忍離別做藉口很合適,不過人在眼皮底下也未必是壞事,多年來蕭齊京中獨大,有弄權之嫌,正該警醒警醒。
知道他心口不一,侍者忙陪笑道:“方才清點南王所獻之禮,乃珍奇九十九件,送與皇后與各位娘娘們的上等錦緞數十匹,另有美女二十人,其中還有一名特別的,據說是昨日在定王府宴上巧獲的舞姬,藝高色絕,南王特意將她獻給陛下。”
定王府發生的事,焰皇早得密報獲知,聞言頷首,眼底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
姐姐入了宮,便娶妹妹,每年照例獻上美女,自己不在意的東西竟是別人的心頭寶,該說這張牌當初就拿得好呢。
焰皇邊往前走,邊吩咐道:“送來的東西里,隨便挑兩樣賞與丹妃吧。”
侍者應下,又問:“是不是去影妃娘娘那邊?”
焰皇道:“先去看王弟送的新美人。”
說話間,一名侍者來報:“定王求見,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焰皇皺了下眉,掉轉方向往外走,出中門,果然見蕭齊站在廊柱旁,沒帶隨從。
曾經共患難的朋友,如今身在權力頂峰卻忌憚自己的君主,百年摧磨,一切早已發生變化。見到焰皇,蕭齊主動迎上幾步作禮,焰皇亦親切地伸一隻手扶起他,君臣彼此的舉止都無可挑剔,和睦得令人稱羨。
蕭齊道:“臣聽說,南王殿下獻了一名叫雁初的女子入宮。”
焰皇“哦”了聲:“訊息這麼快,你求見就是為這事?”
蕭齊躬身道:“臣懇請陛下,將她賞與臣。”
焰皇似笑非笑道:“一名女子值得你緊張成這樣?”
南王獻美,目的果然不單純,據回報,昨日蕭齊為這名舞姬當眾失態,更趁夜拜訪南王,兩件事正好合上,只沒料到蕭齊真會進宮來要人。
蕭齊沉默半晌,道:“此女酷似夕落。”
“你是說”
“臣妻,越將軍之女。”
焰皇聞言一愣,道:“王妃不是死於牧風國箭下了?”
蕭齊道:“她的確是中了刑風箭,墜入極地冰流,臣當時苦尋不見,料想已無生還可能,為了穩住越軍才宣佈死訊,這些年臣也一直暗中派人去冰流附近找尋她的遺體,始終沒有下落。”
“照你這麼說,下葬的棺中並無屍身,”焰皇明白過來,神色漸漸變得凝重,他負手踱了幾步,沉吟道,“冰流之寒素為我焰國人所忌,莫說重傷之人,換成你恐怕也難活命,何況她若真是王妃,身份足以動搖越軍,王弟怎會輕易送還?”
蕭齊道:“她是女子,自幼養在閨中,認識她的幾位將軍也早在爭地之戰中殞命,現今烏將軍等人並未見過她真容,而且她自稱失憶,南王必定也沒有證據證實她的身份,送她入宮應是有意試探。”
焰皇面色稍和:“你的意思?”
蕭齊道:“臣不能讓她留在宮中。”
臣妻入宮侍君,必會貽笑天下。焰皇也明白他的顧慮,頷首道:“五靈界之大,容貌相似者不少,若果真證實她是王妃,於你來說未必是好事。”
蕭齊道:“她畢竟是臣的結髮之妻。”
“你倒是個多情人,罷了,”焰皇輕笑了聲,吩咐侍者,“傳那名叫雁初的女子。”
不多時,果然有一名白衣美人隨侍者走來。
看到蕭齊,雁初不著痕跡地彎了下嘴角,上前行跪拜禮。
沒有面紗遮掩,容顏展露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