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不用擔心,姑姑是一心為了殿下,便是殿下知道了,自然也會站在姑姑這邊兒。”相思原本還以為今日是紅藥山房大獲全勝,王妃一如昔日煙雲一般,卻不知道這裡頭還有郝嬤嬤的手段。
郝嬤嬤皺了皺眉頭,相思還是沒能理解她的苦心,只能無奈地嘆道:“殿下便是不理解我老婆子,我也不後悔,我都是半截身子在土裡的人了,只是窺伺殿下的事,有一就有二,今日只是探聽行蹤,明日就可能是其他機密,若不狠狠地打殺一番,只怕將來埋禍。殿下他”
郝嬤嬤沒說出口的事,這種事兒若放在宮裡,那就是死罪,絕不可能只是輕鬆地打殺一個奴才就了事的。
相思這才恍然大悟郝嬤嬤的意思,為何這一次郝嬤嬤要倚老賣老,她呆愣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孩子,今後你只要敬著殿下和她,殿下自然會顧著你的。她犯過的錯,你也不要再犯,姑姑我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郝嬤嬤就怕今後沒了她,相思作出傻事來,其實也不是沒這個意向,只是都被郝嬤嬤掐住了而已。
“姑姑,你說什麼吶,相思就要賴你一輩子,賴你一輩子照顧我。”相思強作歡顏道。
郝嬤嬤心裡頭卻愁絲難去,“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
相思點了點頭。
當郝嬤嬤和相思到玉瀾堂的時候,赫太醫正在寫方子,“趕緊照著這個方子揀一副藥,若是灌得下去那還有救,若是灌不下去”赫太醫沒有繼續往下說。
“讓我看看。”郝嬤嬤杵著柺杖,急急上前從赫太醫手裡結果方子一看,裡頭全是人參這種強吊人一口氣兒的藥,她臉色一白,“趕緊去揀藥。我那兒有一支千年山參,相思你去拿。”
相思自然也看到了床上人那進氣不及出氣的樣子,心裡說不出個滋味來,盼著她就這麼去了也好,可又怕連累了郝嬤嬤。想雖然這樣想,但腳下毫不遲疑地就往外走。
桑嬤嬤這時候已經哭暈了過去,玉瀾堂是宮嬤嬤坐鎮,同郝嬤嬤就這樣對視著。藥煎了來,紫扇的手顫抖著怎麼也喂不進去。
“我來。”郝嬤嬤接過藥,鉗住阿霧的嘴巴,使勁兒往裡灌,只可惜灌多少就流多少出來。
赫太醫在旁看了,只一個勁兒搖頭,看著鄒銘善問:“王妃平日裡可有什麼病症?”
鄒銘善搖搖頭,“沒有,身子一向都好。”
赫太醫急道:“別灌了,把那山參切一片給王妃含在嘴裡,快找人去宮裡頭請院正大人。”
郝嬤嬤喚了身邊的佩蘭過來,“你去找李延廣。”
佩蘭應聲去了許閒堂,見李延廣在外頭守著,偷偷向他招了招手。
李延廣見是佩蘭,便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可是郝嬤嬤有什麼事兒?”
“李公公殿下呢?”佩蘭問道。
李延廣皺眉看了看佩蘭,佩蘭趕緊道:“是王妃病了,急著去宮裡請太醫院的院正賀大人,郝嬤嬤讓我來跟你說。”
李延廣如今最不耐煩的就是玉瀾堂的事兒,“殿下在議事,不許人打擾。我讓呂若興去宮裡走一趟,成不成卻不一定,若是賀大人正在給宮裡頭的主子瞧病,王妃那頭也就只能等一等了。”
佩蘭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知道郝嬤嬤的焦急,“嗯,麻煩李公公了。”
還算呂若興的運氣好,剛到宮門口,就見到了賀家的馬車,趕緊上前說了情況,賀年方也不拿架子,直接就去了祈王府。
“賀大人。”郝嬤嬤見了賀年方起身道,神態裡自有一股尊敬。
賀年方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但是當太醫院院正已經有六、七個年頭了,這樣年輕就坐在這個位置,而下頭沒有一個不服他的,由此就知道他的醫術是如何了得了,否則這當口,赫太醫也不會急著讓人去請賀年方。
赫太醫也趕緊迎了上去,說了阿霧的情況,又把用的藥說了一遍。
賀年方走入內室,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祈王妃,他這還是第一回見這位王妃,哪怕是躺在床上閉著眼,才不過一眼,就已經讓人驚豔。賀年方一把脈,心裡就嘆了口氣,只可惜紅顏薄命。
賀年方不信邪,又把了把阿霧的脈。這情況實在奇特,瞧這位王妃的臉色,就跟睡著了似的,並不見病容,非要說點兒什麼,那就是臉色白了一點兒。可脈搏卻孱弱無力,不仔細幾乎探不到。而且他聽了前後情況,這種急症,無論如何都不該如此兇險才對。
賀年方最終收回了手,“我也無能為力,還是準備準備後事,說不定衝一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