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銘善道:“莫慌,莫慌,大概是受了驚,又風寒入體,這才暈厥的。老朽前幾日才來替王妃把過平安脈,她身子底子可好著嘞。”
紫宜卻也不管,剛才阿霧倒下那樣子,可是把她和紫扇嚇壞了。
鄒銘善被紫宜一路拖著走,心裡怨怪年輕人就是沒經過事兒,等他入了玉瀾堂,只在床邊瞅了瞅阿霧的氣色,臉色就頓時一變。
好容易安下心,告訴自己彆著急,千萬別自己嚇自己,這王妃的身子一直是他在調養,絕對的康健,鄒銘善深吸一口氣,將脈枕放在床邊。紫扇抬了阿霧的手到脈枕上,口裡急道:“鄒老,我家王妃可有大礙?”
鄒銘善的手指才一搭上阿霧的手腕,臉上就已經沒了人色,“快去請太醫來,這個病老朽實在,實在”
紫扇和紫宜一聽,頓時臉就灰白了,一旁的桑嬤嬤也得了訊息,趕過來一聽鄒銘善這樣說,就撲了過來哭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姐兒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頭彤文見也指望不上這屋裡的人了,自己趕緊跑了出去。
“要請太醫?”郝嬤嬤愣了愣,回頭吩咐魯媽媽拿了對牌,去請今日不當值的太醫來。
彤文走後,相思扶著郝嬤嬤去榻上躺著,又拿了藥酒來替她揉膝蓋,“姑姑,王妃這是鬧什麼呀,那邊兒的人呀真是一個比一個會鬧騰。”相思別有所指地望了望楚懋妻妾住的方向,又繼續道:“殿下本已厭了她,她鬧上這一齣兒不是更惹人嫌麼?”
郝嬤嬤看了看相思,眼裡有一絲憂色,“這可不是王妃的性子。”
相思諷刺地笑道:“她這也是急昏了頭吧。”
郝嬤嬤垂了垂眼皮子思考了一下,“等會兒,太醫來了,我們也去玉瀾堂看看。”
“姑姑,這兩天天冷,你的膝蓋又疼,何必去替她湊熱鬧,我不許你去,你也太不愛惜你這身子了。”相思撒嬌道。
郝嬤嬤見相思如此,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實在捨不得她走錯了路,一直不點醒她是怕她傷心,但是一時的傷心總比今後絕望好。郝嬤嬤將手覆到相思手背上道:“我知道你是心裡怪她張羅著要給你說親。”
“姑姑。”相思羞惱地叫了一聲,她從沒向郝嬤嬤說過她的心思,但是她的心思太過明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自己也知道,但矜持使然,總不肯撕破最後一層紙。她也知道,郝嬤嬤也是捨不得她嫁出去的。
“相思,王妃她就是再糊塗,也不會自己想著給你張羅親事的。”郝嬤嬤語重心長地道。
相思的臉一白,其實她早猜到了,只是不肯承認而已,“姑姑!”
郝嬤嬤又拍了拍相思的手。
“我不信。以前不是好好的嗎,殿下也從沒說過要”相思的眼淚從眼角滾了出來,她抬頭看著郝嬤嬤眼裡的憐惜,說什麼也不信,“不會的。便是以前殿下對她不一樣,可現在她貪心不足,手居然敢伸到殿下的身邊,殿下不也厭了她了嗎?”
郝嬤嬤不說話。
相思“咚”地一聲跪到郝嬤嬤的跟前,“姑姑,相思捨不得你,我從小就在你身邊,我是死也不會出去的。”
郝嬤嬤摸了摸相思的頭頂,雖說相思有自己的私心,但試問殿下那樣的人,哪個女兒家會不傾心,而且相思又是她養大的,相思說捨不得她,那也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姑姑,幫幫我。”相思哭道。
“傻孩子。”郝嬤嬤嘆息一聲,其實相思嫁出去未嘗就過得不好,依楚懋的性子,定然會對她百般照看,可這樣留在府裡,最多也就是側妃之位,不過依殿下的冷清性子,恐怕相思便是留下也不會得償所願。
“姑姑,王妃她”相思姑娘從小就幫郝嬤嬤打理事務,雖是小女兒心態,可轉眼已經想出了許多法子來。
郝嬤嬤看著相思的眼睛,心裡一驚,連忙道:“王妃的事,你不要插手。她是自作孽也好,天作孽也罷,你是決不能出手的。”
“姑姑,你”怎麼會這樣想我,相思難過地看著郝嬤嬤。
郝嬤嬤嘆息一聲,見相思如此,只能對她說得更明白些,“好孩子。她畢竟是殿下的正妃,又是殿下老師的女兒,殿下就是再生她的氣,也要保留幾分。今日是她手伸得太長,而我這個老婆子也是倚老賣老,藉著這個機會狠狠地打一打她的手,為的都是殿下好。你若是也為殿下好,今後該怎麼敬著玉瀾堂,就還得怎麼敬著玉瀾堂。”
相思愣了愣,大約聽明白了郝嬤嬤的意思,“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