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坐會兒。”
阿霧不知道楚懋是那根兒筋搭錯了,只得耐著性子陪他,替他佈菜,只是以往阿霧是一味地迎合楚懋的口味,今次卻處處與他作對,專挑他不喜歡的甜、酸兩味菜給他。
醋溜白菜、蜜汁桂花藕、翡翠米糕,都是阿霧喜歡的菜色。
阿霧見楚懋均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吃了下去,她心底越發沒底了。要知道這些菜色,平日楚懋根本是碰都不會碰一下的,他於吃食上雖說算不得太挑剔,但絕不會碰他不喜的東西。
“阿霧夾的菜格外好吃。”吃完,這位主子居然還來上這麼一句,倒叫阿霧好生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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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送走楚懋後,想著他要回來吃午飯的話,不由皺了皺眉頭,轉頭對紫扇道,“去仙籟館看著殿下,若是殿下回來,你繞近路回來通報。”
紫扇點點頭。
阿霧這才往後頭梅池去了,她一年四季難得泡一回溫泉,自然喜歡。雖說阿霧怕水面,但這梅池以白玉砌成,徑長約一丈,比她的浴盆也大不了太多,水深只及大腿處,淹不死人,她略微克服克服,也並不怎麼怕。
而這梅池唯一令阿霧覺得可怕之處,大約就是神出鬼沒的祈王殿下了。所以阿霧讓紫扇去守著,她也就能放心而為了。
阿霧叫紫墜拿了一壺百果釀,放在竹盤上,以碧玉蓮葉杯裝了乳白色的果釀浮於水上,睡眼朦朧間潤一口,簡直是神仙也不換。
臨近中午,紫扇回來時,阿霧才爬起來,穿了一襲粉地綠梅織金錦襦裙,披了同色點金梅披帛,脖子上圍了一圈褐狐毛領。
楚懋見她時,只覺得阿霧就像一隻吸滿了水的蜜桃,粉嫩透亮,晶瑩欲滴,真是要命的乾淨、澄澈。
只是阿霧見楚懋時,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藥吃了嗎?”
“沒。”阿霧搖搖頭,雖然楚懋的聲音溫和,但她聽了總覺得多了一分刻意,就仿似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
見楚懋唇角的笑意逝去,阿霧趕緊補充道:“飯後半個時辰再喝,否則傷胃。”
“那就擺飯吧。”楚懋往次間行去,同阿霧擦身而過時,聞道一絲果釀香,抬了抬眉頭笑道:“你飲酒了?”
阿霧心說,祈王殿下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只是她一大清早就飲酒也實屬不妥,因而嬌聲道:“飲酒驅寒嘛。”
楚懋說:“那晚上陪我喝幾杯可好?”
阿霧酒量不好,便是百果釀這種甜酒也只能飲幾杯而已,她是見識過楚懋的酒量的,心道這可不妙,況且諸如“酒是色之媒”這類的話,阿霧也是聽過的,因而只當沒聽見。
楚懋也不繼續追問。
用飯時,阿霧依然盡職盡責地替楚懋佈菜,楚懋偶爾也替阿霧夾菜,但沒再用他的筷子,而是改了公筷,阿霧自然也就笑納了。
一頓飯下來,楚懋再沒說那些叫阿霧面紅耳赤的話,兩個人氣氛融洽卻又不會太親近,阿霧深以為好。
午飯後,楚懋連喝一杯茶的功夫也沒有,就又匆匆去了仙籟館,正合阿霧的心意。
阿霧歇了會兒午覺,自覺精神好了許多,鼻息通泰,渾身也有了力氣,便叫紫墜去香雪林摘了些金線梅回來燻茶。
如此忙活了一下午,到楚懋回來用晚飯時,阿霧才剛剛將屜籠弄好,其燻茶之繁瑣實難為外人道也。
“你鼻子倒尖,連我這默林裡有金線梅也聞得見。”楚懋立於阿霧的身後道。偌大的香雪林也不過三株金線梅,且離蔚雪敲雲還有一定的距離。
阿霧被楚懋嚇了一跳,回頭道:“殿下走路怎麼不出聲兒的。”
楚懋避而不答,“看來你不僅鼻子尖,心眼兒也多,還知道雪芽茶需用金線梅來燻。”
阿霧愣了愣,好奇地道:“殿下也知道雪芽茶和金線梅?”
雪芽茶本不出名,茶香寡淡,不為時人所喜,少有人知道它有一大特點,那就是聚香,尤其與金線梅之香是為絕配。茶襯梅香,梅引茶味,實乃天作之合。
話至此,兩人相視一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阿霧難得遇到個知音,也來了興致,“若今夜下雪,明日早晨我讓彤文去收一甕梅上雪來煮茶,還請殿下賞光。”
楚懋笑道:“一言為定。”
阿霧大概天生就是個文藝女青年,她夜裡想起明晨就能煮一杯金線梅燻過的雪芽茶,便興奮得有些睡不著覺。天還沒亮就醒了,督促著彤文帶了小丫頭趕緊去收雪,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了觀音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