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麼,對不對?”瞳雪又道。
“啊。”
醜門海的表情空白了兩秒。
瞳雪,你真小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寧肯自己不知道啊!為什麼是紅色的,哈哈!瞳雪!你的血竟然紅了竟然紅了!”醜門海說得斷斷續續,聲嘶力竭,表情似哭似笑,用一種痛苦的情態把這個話題遮過去了。
兩人目光交匯,帶著悽婉決絕的死別之感。
“你可不能逃走,帶我去找不老方,我就放他一條活路。”廖千秋邪笑道:“再有個一時三刻,你可就真的迴天無力了,”
“你給我走!離開這裡!!”瞳雪狂怒地大聲吼叫,往昔的冷靜全無。
醜門海猶豫起來,矛盾掙扎的神色正好落在瞳雪眼裡。
“你不走,難道還要妥協嗎?”男人勉強抬著頭,恨聲催促:“你再不走,我真的連你也一起毀掉!”
“哼,沒想到一個連畜生都不是的存在也能動真情。”廖千秋不為所動,反而饒有興味地欣賞兩人的痛苦。
“瞳雪有你們沒有的長情和專情,僅僅這一點也比你們這些衣冠禽獸強多了!”醜門海喑啞道。
“專情?只是契約的效力罷了。”廖千秋嗤笑指出:“他會忠誠於任何與其定契的人,與這人究竟是誰無關。”
“你又沒有經歷過世間情愛,怎會區分契約和情意?廖千秋,你才是個殘忍冷血的怪物。”醜門海揚起下巴,帶著認命的味道開始和廖千秋嗆聲——反正已經被逼到絕路,再怎樣也無妨了,至多與瞳雪共死。
廖千秋把人轉過頭來拘著,以便他欣賞那份哀慟悽然的痛苦,然而他沒看到。
醜門海揚起嘴角,原本清澈淡然的眼神被黯色蒙成一片灰芒。
她似乎透過廖千秋的鏡片的反射望向瞳雪,又好像哪裡也沒有看,只是怔怔地睜著雙眼。
絕望,是那麼痛苦的感覺;而這種死路般的境地裡,還有隱約的解脫
瞳雪,你別再挪窩了,再挪就看出來了
“也許你說的沒錯,人類,少有那長情的”廖千秋拿出一個聯絡器吩咐道:“可以進來了。”
陳靈推門而入,徑直跨過瞳雪,負手站在廖千秋身旁,得意洋洋地看著面前的生死離別。
“他中毒了,這就是蔑視廖家的代價。”廖千秋用下巴示意瞳雪的方向,問陳靈:“如何?比使用僱傭軍方便多了吧?”
“還是廖總棋高一著。”陳靈笑著恭維。
醜門海扯出一個悲傷的笑容。她低下頭,不去看陳靈的嘴臉。
陳靈與廖千秋衣冠楚楚,好端端站著,睥睨傲然;而自己和瞳雪一個衣不蔽體,另一個渾身血汙。
孰高孰下,一目瞭然。
躺在汙泥裡,站在九天之上,褪掉一切形容,一切描繪,一切標籤,也只是同一個存在。
她被萬物肆意凌駕,卻又壓制了瞳雪。
只是,繞過一個輪迴,誰又俯視了誰?
“故友重逢,不聊點什麼嗎?”廖千秋鉗制著醜門海看向陳靈,而她又把頭低下去。
“陳靈,你會有你的報應——還是趁早離開吧。”她半垂著頭,低徊地說。
陳靈不以為意,冷笑一聲嘲弄道:“醜門海,鳳千久也不要你了,這人也護不得你了,看你還狂妄到何時?”
“到何時?”醜門海的嗓音已經沙啞得變了聲,連笑意也模糊不清。
“不管經歷了多少事,我仍是醜門海,你卻早已不是陳靈。”
“你當你是誰?不過是死纏著鳳千久的賤貨!”陳靈的口氣隱隱帶了怒意,當年訂婚宴的羞辱他還歷歷在目。
瞳雪雙眼變成一片虛無,用冷質的神色掃向這口出狂言的男人。
“是了,我弟弟也喜歡過她”廖千秋的神情莫測,伸手要去碰女孩的臉。
男人惑人心神地低語:“醜門海,你到底有什麼好的?讓我瞧瞧”
廖千秋扯掉一隻手套,露出許久不見陽光的手,用蒼白得不似人類的手指去觸碰自己鉗制著的人。
“你敢!!”瞳雪掙扎著阻攔,只能挪動分毫,並帶來更大的痛苦——醜門海的距離,遠若天涯。
由於太接近外域世界,瞳雪的禁制效果略薄弱。
失去了手套的阻隔,廖千秋的手指直接觸碰到了醜門海的臉。
柔軟,順服,脆弱可以被肆意傷害。
就像所有生命鏈條的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