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年,百年終於,一絲光明滲入,她的眼睛在顫抖中張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被水蒙得一片模糊。
父親?
還是兄弟姐妹?
或者只是一個不管自己受了什麼欺辱都不敢出頭的下人?
她想知道。
卯嫻睜開眼睛,只看到救他上來的男人,那人身形秀頎,逆光站著,看輪廓清雅又妖冶,如同地獄中媚人心神的魔神。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磁性惑人的聲音迴響在耳邊,誘導對方說出心裡最深的願望。
“我我想”卯嫻喉嚨裡還有大量的水,隨著聲帶的振顫一股一股咳著流出來
虛弱的女孩用盡全身力氣,輕聲說“我想活著”
“可惜,你已經死了。”那男人笑了。
女孩的眼眸隨著這句話徹底失去生命的光澤。
“皮相不錯。不枉我回溯時間來找。”
男人端詳著那小小的身體,蹲□抬起對方的下巴,嗤道:“雖死猶生,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的願望,可以被實現。”
他對著死去的少女無神的眼睛低喃:
“代價是那些欺負你的孩子,都要記得殺掉。”
艾薇爾房中,醜門海默立無語,指尖低垂,胸口和手掌都染得殷紅一片,超過致死劑量的血液涓涓流淌。
巨蟒無聲地遊動起來,把她盤繞在其中,猩紅色的下顎靜靜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似是在一同靜候剛剛企圖刺死自己的女人的答覆。
“你到底是什麼?”艾薇爾怔怔地看著她,顫抖問道。
“救你的人。”醜門海說。
走廊之外,縹緲的歌聲再次響起,比上次更接近完整。
“這是海神送給我的聘禮隨時會死”
“這是海神送給我的聘禮隨時會死”
“吃了它,永遠青春美貌”
“吃了它,永遠不死不老”
“吃了它,我是你的皇后”
“我就是貝羅納,保衛在戰神身旁,替他征戰四方”
“凋零在此我凋零在此”
“風雨欺凌我沉入海底”
“Tear”
“Of”
“Belle”
歌聲消失之後,數層甲板之下的走廊中,傳來一個男子恐懼的嚎叫。
“出來,你們出來!你們活著我都不怕你,你們死了我更不怕!”
“哈哈哈哈!”
“告訴你們,我誰都不怕!誰都不怕!”他撕裂的聲音,瘋狂得似乎令整個雨夜下的郵輪駭然。
笑聲越來越瘋狂,漸漸衰微了。
正欲上樓的孫大壯與蕭晨猝然停下腳步,折身向聲音的方向追去。
那歌聲歸於虛無,那恐懼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整艘郵輪,除了那外面風雨作響般的陰霾,怒濤一般滾下無數逝者的眼淚,就只剩下那死一般的寂靜。
蕭孫二人走得倉促,七樓冷庫的門仍大敞著,桌上靜靜躺著那剛剛復原的石碑。
那作為臟器替換的、也許會帶給卯回晟不死之軀的石塊。
小字密密麻麻,刻滿冰冷的哀悼。
四個黑色的大字宣告了墓碑的所有權。
“卯嫻之墓。”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沒有半更;此章就這麼長。。。
毛線;小虐怡情;大虐健身。
你會活到第三部的
☆、愛與死年代紀
第三十九章愛與死年代紀
艾薇爾曾經以為自己會很幸福;即便自己無比醜陋。
二十年如一日;她心甘情願按著男人給自己的路走。傷痛;委屈;肢體的痛苦,什麼都無所謂。
男人告訴她;除了我,沒有人會要你;醜八怪。
的確,除了他,沒有人會接近自己;沒有人願意和自己相伴一生,也沒有人提及自己的容貌。
即便自己只是與別人交談幾句;也會換來一陣毒打。
“你又要去噁心誰!你想用你這張恐怖的臉嚇死誰!你這個不知廉恥的醜陋怪物!”
“只有我愛你!只有我愛你就夠了!你這個貪心的女人!”
男人總是一邊吼著,一邊用拳頭雨點般打在她身上。拳腳所落之處尖銳的疼痛,趕不上言語凌遲的心傷。
她告訴自己,其實這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二十年前的艾薇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