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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等到這次各州紛紛自立,京城告急,新帝沒有根基,世家大族大多棄他而去,崔家這才赫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徐澈在邵州好像還真就如魚得水,開闢出另外一番天地來。

前幾年他們沒有徵得朝廷同意就開始組織修撰前朝史書,當時沈太后發了一頓脾氣,但最後也奈何不了他們,只能眼不見為淨,但那會兒沒有人看好他們,聽說邵州要修史,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哈哈大笑,覺得邵州已經不自量力到荒謬的程度。

但幾年之後,據說邵州建了一座書樓,廣邀天下文士觀樓閱書,為書樓立傳;據說還真有不少人去了之後就此在邵州長住下來,參與修史,這其中就包括當世大儒孔道周;又據說邵州如今的繁榮程度與京城不相上下,與邵州有關的訊息開始陸陸續續插傳到京城,與此同時還有徐澈的名字。

跟其它州府不同,邵州沒有反對新帝,也沒有跟著其它州起鬨,新帝對邵州寄予極大的期望,那些有反心的州府也想拉攏邵州,徐澈成了香餑餑,崔家讓崔氏過來找徐澈,未嘗沒有重修舊好的意思。

風水輪流轉,崔氏何曾想到,幾年前,她嫁徐澈還算下嫁,現在孃家反而需要討好徐澈了。

馬車緩緩入城,守門士兵照例查驗,被崔家帶來的馬伕喝斥一頓,旁邊等候已久的徐厚聞聲趕緊上前,對著士兵說了幾句,又拱手朝馬車道:“娘子安好,小人徐厚,奉使君之命,前來接娘子回刺史府!”

他等了半天,方才等到車廂裡頭傳來冷冷淡淡的聲音:“我到邵州,他不親自來,就派了一個奴僕來打發我?”

徐厚賠笑:“娘子言重了,使君事務繁忙,無暇□□,是以方才派遣小人前來,並非有意怠慢娘子,使君已經命人在府中準備妥當,還請娘子移步。”

他從前在京城侍候,也是知道崔氏的脾氣的,這番話說完,已經做好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心說使君不肯來,再鬧也沒用,難不成還能掉頭回京麼?京城現在已經要亂了,娘子能跑出來,那是她的造化,來了邵州,可不同於以往在京城,這裡是郎君的地盤,自然要看郎君的臉色,可這位主母似乎還未擺正自己的位置,事事拿喬,這又是何必呢?

出乎意料,過了好一會兒,馬車裡沒有傳出劈頭蓋臉的痛罵,反是青芫出聲道:“娘子累了,趕緊帶路罷!”

徐厚忙應了一聲,與車伕打聲招呼,跳上馬車,給對方指路。

青芫生怕崔氏與徐澈一見面就鬧僵,乘著這一路的工夫,苦口婆心勸道:“娘子,郎君是個念舊的人,您就委屈一下,軟言兩句,他想必也不可能擺冷臉的,您二人幾年未見,定有許多離情要敘,郎君嘴上不說,心中未必不歡喜,您到時候可別犯了氣性,淨說些氣話,免得大家都掃興!”

她如此勸說,崔氏亦覺得委屈:“憑什麼要我去遷就討好他?我能來邵州,便已經是退讓許多了,可你看他,非但連個音信都沒有,居然也不親自過來接我,讓我丟盡了臉面!”

青芫道:“許是真如徐厚所說,郎君公務繁忙……”

崔氏冷笑:“再忙能連出府一趟的工夫都沒有?我看是忙著與那姓焦的女人廝混罷!他們倆的醜事,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旁人瞧我的眼光,都覺得我十足可憐,若非是我阿爹阿孃相求,我早就眼不見為淨,又何苦到這裡受氣!”

青芫忙道:“娘子想多了,那焦娘子,我事先已經打聽過,都說是在郎君手底下做事的,兩人清清白白,郎君也沒有收她為妾室……”

崔氏呵了一聲:“這話鬼都不信,你能信?自古以來,有幾個女人是能當官的?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徐春陽能護成那樣,半點委屈都捨不得她受,為了討人家歡心,居然還荒謬到上疏為她請官,誰要是說他不動心,我就將姓名倒過來寫!”

三四年來,夫妻倆分隔兩地,彼此之間連個音信往來也沒有,倒是相安無事,可崔氏畢竟嫁給了徐澈,即便一個人霸著京城的宅第,往來宴會之間,難免會聽見許多針對她的閒言閒語,她早就積了一肚子氣,如今“罪魁禍首”近在眼前,火氣簡直快要噴薄而出。

崔氏擰著帕子咬牙:“等見了面,我倒要提醒提醒他,當年若非崔家幫忙,他能謀到這份差事嗎!”

“娘子可千萬別這麼做!”青芫連忙阻止,一邊暗自苦笑,心說換作幾年前,邵州刺史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這樁“恩惠”不提也罷,提了反而糟糕。

“娘子是來與郎君和解的,不是來與郎君吵架的,何必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夫妻哪裡有隔夜仇,翻頁也就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