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追不上了,心中怒意更勝。手中短劍一轉,寒光凌厲,刺向徐懷瑾的眉心。
徐懷瑾只覺得煞氣逼人,急忙往身後退了五丈,楚闌根本不給他機會,封住了徐懷瑾所有退路,劍刃迅速無比,快如閃電,不帶任何花樣,因為他的劍法,從來都只是為了殺人的。
徐懷瑾瞧出了這一招式的狠辣,心知不好躲避,便用左手握起長劍,繞著楚闌的劍刃轉了幾轉,這一劍法柔和無比,不像尋常劍法那般剛勁,帶著綿綿內力,向楚闌壓來。
楚闌只覺得手中短劍被一種無形劍氣所壓,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凝聚在劍法之中,腳下紛飛的雪花也被那長劍捲入劍鋒中,劍鋒卻並未觸到雪花分毫。
這劍法轉瞬間便已過了七招,招招精妙無比,竟是已經失傳多年的‘停雲落月’!眼前這個青衣男子究竟是誰?為何會習得如此劍法?楚闌心中一驚,卻隨即又感覺到,徐懷瑾的這套劍法雖是精妙,但是‘停雲落月’本不該如此綿柔,但是如今他又為何這樣使用?
楚闌心中計較一番,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便不再用短劍,掌中凝聚內力,手也不去碰徐懷瑾那劍刃,只是順著劍刃周圍的飛雪一揮,雄厚的內力頓時將積雪化為了冰水,引入楚闌掌中,又化為一陣白汽,帶著一股熱浪,像徐懷瑾擊去。
這一招來勢洶洶,看來楚闌已經瞧出了徐懷瑾內力的綿弱,徐懷瑾便也不再掩飾,捻起長劍在空中劃了幾劃,似要破解楚闌這驚濤駭浪的一擊。卻奈何身帶舊傷,內力不足,楚闌這一招又用足了力氣,雖是化解了一部分掌勢,卻也還是被這掌風所震,鮮血在胸口沸騰翻湧,徐懷瑾強壓不住,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隨著飄落的雪花,如雨而下,紅白相間,悽美而絕豔。
楚闌印證了心中猜測,便乘勝追擊,左手掌力一收,右手的短劍已如蛟龍般向徐懷瑾刺去。徐懷瑾雖然已經看清了楚闌的來招,但是身形卻已經跟不上,眼看那劍就要沒入徐懷瑾胸膛時,卻被一枚石子擊中,劍勢由此一緩,被徐懷瑾躲避開來。
葉庭柯隨後而至,抓起徐懷瑾欲走,身後的楚闌卻並不打算給他機會,又是數劍刺出,葉庭柯心知自己不好招架,何況又帶了受傷的徐懷瑾,便也不接,腳下使力,急急跑出十丈,右掌猛的向地下一揮,激起無數雪花,紛紛飄落,猶如大雪一般,遮擋住了楚闌的視線。
葉庭柯本就身穿白衣,此刻的雪就是他最好的掩護,他的身法飄渺無比,幾個轉身,就融入雪色之中,再也分辨不出。
葉庭柯不敢有絲毫大意,帶著徐懷瑾疾奔了許久才敢放緩腳步,見身後楚闌並沒有追來,想來是被他甩開了,便鬆了一口氣,看著徐懷瑾道:“若是我在晚來一秒,你的命就沒了。”
徐懷瑾臉色蒼白無比,青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輕聲道:“多謝。”
葉庭柯見徐懷瑾這個樣子就來氣,“多謝什麼啊多謝,每次都是多謝!就不能說點別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還去送死?!”
徐懷瑾淡淡道:“你本就是來救我的,我又怎能留你與他周旋呢。”
葉庭柯瞪了徐懷瑾一眼,卻也不好撒氣,徐懷瑾畢竟也是為他著想。他看著徐懷瑾蒼白的臉,抓起徐懷瑾的手腕,將內力渡入他體中,卻發現徐懷瑾體內虛軟一片,顯然是重傷之勢!楚闌那一掌只是試探,徐懷瑾又化解了許多掌風,所以那一掌並不足以讓徐懷瑾傷成這樣,徐懷瑾的內傷,顯然是沈落辭所說的十天前的傷。
葉庭柯暗忖道,徐懷瑾向來小心謹慎,在京都並沒有其它仇家,柳靜持那些烏合之眾是不可能傷到徐懷瑾的,以今天的狀況來看,楚闌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徐懷瑾,那麼能傷徐懷瑾的就只有一個人了,就是灼華。但若是真的打起來的話,灼華並不是徐懷瑾的對手啊,怎能傷的徐懷瑾如此之重?
葉庭柯心中覺得疑惑,便問道:“你這傷是怎麼回事?誰打傷的?”
徐懷瑾卻並不回答,只是輕輕撇開了葉庭柯的手,“好了,我沒事了。”
葉庭柯收回了手,瞪著徐懷瑾道:“好個屁!裝什麼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傷勢啊!”
徐懷瑾像是並不願意與葉庭柯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道:“落兒呢?”
葉庭柯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雙眼笑眯眯的,道:“咦?落兒?怎麼不叫沈姑娘了?莫非”
徐懷瑾已經向遠處走去,低聲道:“如你所想。”
葉庭柯笑著追上徐懷瑾,“哎呦!還真修成正果了啊!怪不得她剛才那麼關心你,一個勁的叫我過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