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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李相南對鄢玉的話充耳不聞,一個勁兒地盯著我:“怎麼就得了骨癌了?什麼時候發現的?你不是一直很健康的嗎?現在要怎麼治療?還能活多久?你不要怕啊,我陪著你呢。”

“你這話真像是十幾年前韓劇裡面的經典臺詞啊李相南。”我說,“你能把我手腕先鬆開嗎?說實話挺疼的,我沒骨癌也要給你攥出骨癌了。”

他立刻鬆手。在我旁邊坐下來,默默地看著我,不再吭聲。我本來就沒什麼胃口,他這種彷彿看著一具冰涼屍體一樣的眼神一擺出來,讓我連舀起來的一點白粥都吃不下去,正要放下,面前的醫生冷冷開口:“我最不喜歡不聽我話的病人。給我吃下去。”

我說:“”

李相南立刻說:“哎你現在還能拿得動碗嗎?我餵你吧。”說完就不由分說端起我面前的小碗,挑著勺子擱在我嘴邊。

我木然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李相南終於慢慢把碗放下。我在四隻眼睛的注視底下把一碗白粥慢慢喝完,那種感覺痛苦得簡直難以言喻。然後聽見李相南低聲說:“杜綰。”

我說:“哼?”

“鄢玉跟我說了你想做的事了。我會配合你的。你需要我做什麼就說好了。”他垂著眼睛看著我,嘴唇微抿起來,慢慢說,“你也不用覺得什麼利用不利用的,這是我心甘情願。”

我說:“謝謝你啊。我不能這麼做。”

他急急說:“你不要想些別的啊。你拒絕我我多難過啊。我現在畢業設計基本做完了,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你就當我是你隨便一個朋友,有點事想讓我幫忙。你也不用覺得欠我人情什麼的,你要是實在覺得這樣不好,那就給我錢好了。拿錢交換總可以吧?價錢你來開。”

鄢玉在一旁捂著腮幫,涼涼道:“可真是情深意切得緊啊。”

我沉默半晌,低聲說:“那就要謝謝你了。”

我和李相南在週六上午一起回去T城。

我在飛機上時,確認我的眼睛已經消腫。臉上的表情也很正常。即將步入接機大廳的時候卻還是有些緊張,猛地停住一轉身,差點撞到李相南的身上。

我指指自己的臉,問:“這樣可以嗎?”

他看了一會兒:“還是有些想念急切。應該再冷淡倦怠一點。把唇角壓下去。”

我依言而行:“這樣?”

他點點頭:“可以了。”

我的心臟跳得咚咚緊張。終於拐過通道,抬起眼,便看到遠遠接機大廳的廳口一道修長身影。

他一向都很打眼。即使是在衣香鬢影光華璀璨的宴會之中,也依然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那一個。更何況是在機場。我不知道他已經等了多久。我不由自主走得越來越快,身後李相南說的話漸漸聽不進耳,剛才心心念念想著的冷淡表情也完全掛不住,只看清楚不遠處那張好看的面孔上,眼角熟悉的一點笑容。

他朝著我遠遠張開雙臂。我幾乎小跑。終於走到近前。行李箱被鬆開。我上前一步。手臂環住他的腰身,緊緊抱住。

我嗅到他衣襟上一點好聞的氣息。像他的人一樣的溫涼深靜。我的眼眶有點潮溼。感覺自己被更緊地擁住,密密毫無縫隙。他的聲音低沉溫柔:“綰綰。”

☆、第 三十二 章、 顧杜氏。(六)

我的鼻樑一酸;將舌尖死死咬住。只差一點;便要將病症的事脫口而出。

我的心裡一直有個誘惑的聲音。像是綿延的絲線,細微而不絕。一直在切切告訴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顧衍之,由他來解決。他值得你全身心的信賴。所有的難題在他眼中都不會是難題。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沒有外例。他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給過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珠寶,華服,自信;關懷;美麗;還有愛情。他這樣強大;也許他真的就是自天而降的神明。

這樣的一段話;在回來T城的路上吵鬧得愈發強烈。耳邊彷彿真的有嗡嗡聲。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快要被壓垮,滿心滿眼只剩下一句話,告訴顧衍之,告訴他。

我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淚水,眼前迅速溼潤模糊。過了片刻,又洩露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抽噎。

顧衍之停了停,手指的指腹撫過來,準確摸到一點潮溼。他在我頭髮上親吻,有輕笑聲傳來:“想我到這個地步?”

我牢牢地抱著他。知道一定會有周圍的人群看過來,卻緊緊揪住他的衣料,仍然不想鬆手。也不肯讓他鬆手。一面在他的懷裡重重點頭。他的手在我的後背上摩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