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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親吻。顧衍之笑著喚我的名字。室內漸漸寂靜,聽到窗外有悶悶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他輕描淡寫地開口:“沒有別的。我只剩下你。”

我徹底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小聲說:“我也是啊。”

————

我亂七八糟想到這樣很多的事,一直睜著眼到第二天天亮。鄢玉前一天晚上在電話裡特地囑咐我要按時健康三餐,否則死的速度會更快。他把話說得這麼直截了當,我無語半晌,說:“鄢醫生,你一直這麼講話,有些病人嚇也能被你嚇死的你知道嗎?”

鄢玉平淡回答:“可是嚇死人又不償命。不關我事就可以了。”

“”

我下樓去餐廳,只一抬眼便看到鄢玉坐在最近的一張桌子上,面前一堆盤碟杯筷,神色淡然地朝我招了招手。我呆滯一下,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他說:“我今天早上良心發現,覺得你好像還挺值得同情的。就過來可憐你一下。”

“謝謝你啊。我不用。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我猶豫了一下,說,“你以前給葉尋尋許諾過的最重的一句話是什麼?”

鄢玉拿著薄煎餅的手停了停,抬起涼涼的眼皮來:“杜綰,你膽子變大了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變衝,其膽也變大。”我謙虛道,“那麼,你許諾過的話,你都做到了嗎?”

鄢玉眉心開始發青,隱隱有發作的徵兆:“你管我!”

我哦了一聲:“那你這意思就是做到了。你做到了什麼?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嗎?還是除了葉尋尋之外終身不娶?”

鄢玉餐巾一摔,終於暴怒:“你管我做了什麼!老子做了什麼都不關你們的事!老子怎樣都跟葉尋尋沒半毛錢關係!杜綰你給我吃完趕緊走!趕緊走!”

“既然你做到了這些,”我恍若不聞,低聲說下去,“那麼,顧衍之以前也跟我承諾過,假如我死掉,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他都會先安排完我的葬禮,然後跟著我一起去。這樣的話,他當時很鄭重地說過。那麼你覺得,他會不會真的這樣做到呢?”

我盯著鄢玉,很希望他就此能說一個不會。

葉尋尋曾經很不情願地承認我和顧衍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主要表現在我們的性格相合上面。按照她的說法,我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這些年除去追求顧衍之這件事做得比較篤定之外,其餘事情全無主張。然後又指出顧衍之與我正好相反。依照不願直面缺點的原則,我本來對此表示否認,然而綜觀這麼多年下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正確。我想了這麼多天,心裡仍然在隱瞞和坦白病情之間徘徊。昨天上午我還在診所外面信誓旦旦,經過一夜思索,我的底線又開始改變。

我設想了一遍顧衍之討厭我的樣子。覺得還是撐不下去。終於意識到我一點也不像我所設想的那樣偉大。我把底線往下按了又按。我喜歡一個人喜歡很久,終於等到他開口說愛我,我寧願這個人為我的故去哀悼多年,也難以忍受他從此恨我。我終歸自私到這個地步。

只要顧衍之不會隨我一起故去,我就告訴他我的事實。我緊緊盯著鄢玉,看他的嘴唇。終於過了良久他開口,緩緩道:“難怪你堅持要對他心理控制。這種偏執,也只有動用心理控制。”

我還抱著一絲希望:“有沒有可能,他當時說的只是哄我的呢?”

“雖然顧衍之這個人一貫居心叵測笑裡藏刀,”鄢玉推了推眼鏡,淡淡說道,“不過,杜綰,你得承認,他從來沒在任何場合說過什麼假話。”

我終於死心。

鄢玉看看我,說:“怎麼,覺得心痛了?”

我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低到自己都聽不見的地步。然後不再開口。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手腕一緊,白粥傾灑出來,而來人毫無所察,只慌張地問我:“杜綰,你當真得了骨癌晚期?”

我抬起頭,看見了將近四年未見的李相南。

他臉上的輪廓較之高考畢業時深邃了一圈。按照現在普遍的女性審美,應該算得上很英俊。可是同時卻衣衫不整,領子歪著,釦子系錯了位置。可見剛才經歷了怎樣的狂奔。眼裡則有毫不掩飾的緊張,還有傷心,我看了看他,慢慢說:“啊。”

說完立刻扭頭瞪向鄢玉,後者眼皮不抬,不緊不慢嚥一口咖啡,才開口:“我覺得要是對顧衍之弄什麼你意外出軌的洗腦,應該會用得著他。今天你們先見見面,熱熱身。順便討論討論怎麼樣的劇情第三者插足才合理,才能順順當當離婚。”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