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從小體寒,夏日裡都是手腳冰涼,這初秋時分,她的手腳更是冷的讓人心疼,一夜驚醒間,她發現自己的腳放在應雅雲的胸口被她緊緊的抱著,梁夏心口一緊,反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媽媽
“怎麼了?”應雅雲迷迷糊糊的問
“媽媽,沒怎麼我想抱著你睡。”她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
應雅雲心裡石頭落地,伸手輕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哄她入睡。梁夏還記得,小時候每次入睡前媽媽都是這樣哄自己的。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紀遠和陶吉安回家的次數明顯變多,他們和從前一樣,在紀遠的房間裡蜷腿坐在地板拿上一副撲克牌,山南海北的打著,也不分誰真的輸贏。誰會耍無賴誰就是最厲害的,以往最厲害的總是紀遠這次變成了她。
她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從他們那裡得來的縱容和關心,像個任性自私的小孩子。秋天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暖的。外面的世界很澄淨,彼時的天空看上去格外的清明,透亮。隔著玻璃看好美
中間鄭蘊她們來過一次,小心翼翼的說話,生怕提起哪句話讓她難過。家裡人包括紀遠他們隻字不提有關麥兆輝的事,小心翼翼,直到鄭蘊一次不小心說漏嘴她才知曉。
麥兆輝的處分是勒令退學。即便是有個做高官的爸爸也沒能逃過一劫,據說紀伯伯直接找到麥兆輝家裡,而麥兆輝也承認了,校方的意見是既然不報警就儘量的在不傷害孩子的前提下私了,一向好講話的紀伯伯這次的立場異常的堅定那就是:麥兆輝必須退學。紀伯伯在A大全省都是很有名氣的學科帶頭人,一直低調篤定為人大度,這次看他那樣的堅決想必校方也怕弄出來事情,再說麥兆輝做的事情,他的高官爸爸也一定是心有餘悸的,如果這次紀慈坤和應雅雲選擇了報案,是不是後果會更嚴重,總之沒幾日麥兆輝就從學校消失了
這樣的結果究竟是好,是壞?誰知道!
這個秋天她太疲倦了,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費腦筋的事情。
只是聽到這個結果時,她看著鄭蘊有些雀躍的臉,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哀傷或是快樂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的世界發生了劇烈的逆轉,天堂和地獄也不過如此。本來是要辦理休學手續,但是秋天呆在家裡也容易胡思亂想,梁夏決定等心境稍微平復些就去復學。早點結束大學生活,早點畢業,早點離開那個地方,她只想這樣。
這個決定卻遭到了家裡人的一致反對,梁夏知道他們是怕她硬撐著去,其實是的,她是硬撐著去的。如果她在家裡待著,她可能舒坦些,可是難過傷心的是他們,讓他們難過,她做不來
在她的堅持下一個月後十月份的時候,她正式復學。那天校園裡的桂花開的很漂亮,清香縈繞。她很開心,和紀遠吉安在開的最璀璨的那一支下合了影,照片沖洗出來,她居然笑的很燦爛。
穿著桃紅針織衫的她身後是細細白白的桂花,風一吹像是一場桂花雨,紛紛揚揚的異常美麗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不幸福的,後來想想,也許那一刻她是最幸福的。
愛的人在身邊,身邊的人都愛自己。
許多事情都是,等到知道,已是為時已晚。
為時已晚。
卷一 也許是夢 第七章 我恨你
大三的上學期整個校園突然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忙碌:忙著實習,忙著出國,忙著各種各樣的考試。
新生們忙著和同學聯絡感情,忙著進各種各樣的社團。宿舍裡李穎回來的越來越晚,彎彎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鄭蘊往辦公室跑的越來越勤,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這樣忙碌的日子也曾讓梁夏產生錯覺:這個秋天和以往的秋天並沒有什麼不同。
再見葉蓁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梁夏的習慣是吃過飯去圖書館小坐,那時候葉蓁正抱著一本書,斜靠在電梯對面的牆上,頭微微捶著,好像在想些什麼,看見梁夏,斜倚的身子慢慢的直立,僵直的靠在牆上。梁夏看見她本能的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聽見她急切的叫
“等一下”這個時候她應該走開的,可是她停了下來,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想親自問問看,到底是為什麼她那麼恨她非得要那麼對她!
“梁夏”葉蓁向來是個膽大的人,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這次她真的怕了,她忘不了,紀遠那張扭曲到要變形的臉,他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幾欲窒息,他說要不是因為她跟他兩年的份上,他會一刀砍死她。葉蓁知道他做得到,所以才更擔心
“你去看看紀遠,我怕他會做傻事。”思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