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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腳,紛紛敗下陣來。六人紛紛對劉袞、蘇平兩人怒目而視,大有不甘之意,事實上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們至少顯示了和劉袞相近的高水平演奏技巧,不是遭到突然襲擊的話,很難說勝負如何。

黑袍女子頗有些慍怒,她立刻發動了反擊,接連三個複雜的變調很快就讓她擺脫了劉袞簫聲的糾纏,劉袞被她詭異的曲調晃得氣悶難當,不無遺憾地退出了這場角逐。現在只有蘇平的琴聲能夠跟上她的曲調,加上女子的兩名侍女,四人現在合奏的是一首吳憂、劉袞都從沒有聽過的曲子。三女一支蕭、一張琴,一支箏,聯手攻防,配合得親密無間,就像千軍萬馬在協同進攻一般,蘇平的琴聲寥寥落落,時斷時續,聽起來只是勉強維持局面而已。這時候那女子已經勝券在握,不屑於透過變奏來取巧了。

吳憂漫不經心地在手上轉著鼓錘,至今為止,他還一錘都沒有落下去。蘇平雖然似乎處境不妙,但還是顯得相當悠閒瀟灑,彈琴本來就是一種養氣的消遣,現在他全神貫注於琴,以至於外界的人和事對他來說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

吳憂忽然擎起鼓錘在鼓面上輕輕敲了一下,清脆的“咚”的一聲正好敲進節律之中,打亂了三女進攻的節奏,給蘇平爭得了一口緩氣的時間。隨後吳憂一發而不可收,繞著這面大鼓,舞蹈擊鼓,動作大開大闔,頗有戰場之上指揮大軍的氣概。鼓點落下,或如大軍潛伏暗行,摒人心神,或如萬馬奔騰,兩軍短兵相接,瞬間伏屍百萬,哀鴻遍野,慘烈悲鬱。不到一刻鐘,一名女侍受不了這種萬分悲愴的氣氛,不禁拋了手中的箏,哇地一聲哭出聲來。另外幾名女侍也都臉色慘淡。

另一名撫琴的女侍也是精神不能集中,指法散亂,眼看就要崩潰,黑袍女子忽然停蕭歌道: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

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

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經邶風擊鼓》

這首《擊鼓》既有戰爭的描述,又有遠征將士的纏綿悱惻的思鄉思親之情,在女子那柔美的嗓音唱出來,少了幾分殺伐之氣,其中的纏綿之情卻愈加委婉動人,就如風暴之中的一汪清泉,用女性特有的溫柔包容在腥風血雨中營造出一片小小的理想中的家園。十名女侍這時全都加入到和歌中來,反覆吟唱的後半闋詩歌更突出了女性的柔美多情,一曲歌罷,黑衣女子再次取了洞簫,嗚咽的簫聲這次完全走憂傷恬靜的調子。

吳憂的鼓點聲隨著歌聲緩和下來,殺伐之氣銳減,節奏逐漸隨著簫聲越來越慢,簫聲逐漸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吳憂側耳傾聽,腳步凝滯,已經完全被簫聲帶入佳境。

滿身血汙的戰士從戰場歸來,煙雨朦朦中,池塘邊一棟小小的茅屋那是他的家,柴扉吱呀一聲開啟,走出一位布衣少婦,手裡端著滿盛著蠶繭的笸籮,汗水從她額角流下,那是戰士的妻子,一個頑皮的孩子正在草叢中捕捉昆蟲,那是戰士的孩子,這田園,這茅舍,就是戰士最後的歸宿。卸下沉重的鎧甲,扔掉沾血的刀槍,換上粗布的衣衫,抗起生鏽的鋤頭,磨快遲鈍的鐮刀,幸福其實真的很簡單

“錚!錚!”幾聲急促的琴絃響如同晴天霹靂,風雲突變,立刻讓吳憂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清醒過來。他感激地望了蘇平一眼,蘇平臉上帶著汗水,這種奮發之音並非他擅長,而且黑袍女子的靡靡之音並非只對吳憂起作用,幾聲勉力為之的高音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黑袍女子顯然深通各個擊破的要訣,一發現蘇平這裡後繼乏力,立刻將吳憂拋在一邊,對蘇平窮追猛打,連續兩個高難度的變奏,蘇平汗出如漿,心神交悴,潰不成軍,在吳憂能增援他之前就宣告鬥敗了。吳憂暗歎可惜,蘇平無論是心志毅力還是技巧,都是上上乘,惜乎體力太差,難以久鬥,自己現在只能孤軍奮戰了。不過自己有多少分量自己還是有數的,吳憂現在正跟著女子的一曲《秋風怨》,用大鼓給這種抽抽答答的感傷曲子相配合,實在無比彆扭,看起來女子似乎不著急摘取唾手可得的勝利桂冠,而是抱定了貓戲耗子的態度,輕逗緩引,呢喃細語,就如萬縷細絲,把高大的巨人纏得伸不開手腳,使不出力氣,將吳憂憋得面紅耳赤。

“吳將軍,用我的蕭罷。”吳憂正難受呢,劉袞卻說話了。在對方掌握了主動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