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來!所有的軍官,跑掉的軍官都給我抓來,我親手斃了他們!”巴格拉季昂怒吼道。
等到平靜下來,巴格拉季昂開始給庫圖佐夫寫報告:“親愛的總司令閣下,由於敵人的大膽和我們的愚蠢透頂,法國人已經控制了塔波爾斯科大橋。現在我軍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我已經決心死戰,哪怕犧牲整個第三軍,也要為遠征軍的撤退,爭取兩到三天時間”
伊琳娜騎著馬,沒有多久就和逃兵會合了。見到格里高利她就舉起了刀,把格里高利嚇得不輕。還沒等格里高利解釋,伊琳娜就從馬上掉了下來,昏迷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軍營了——第三軍憲兵隊的臨時看守所。所有逃回來的人都在,大家垂頭喪氣,面如死灰。
“我不是故意”格里高利看到伊琳娜醒了,連忙說。
伊琳娜擺擺手,打斷了他。逃跑又怎麼了?自己不也跑了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看現在的架勢,誰也跑不了了。
“說說,都說說。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巴格拉季昂看著面前的軍官們,還有他們身後計程車兵,冷冷的說。
“我們奧地利人法國人其實”杜肯多夫中校結結巴巴說了幾句,低頭閉嘴了。
他帶頭抵抗,受了幾處傷才退了下來,還是被敗兵裹挾著跑的。這些話能說嗎?說了有用嗎?
“我無話可說。”他抬起頭,又低下去。
“臨陣脫逃,斃了。”巴格拉季昂吐出兩個字,像子彈一樣打在在場每個人心上。
一個神父過來,輕輕的念著祈禱詞,用十字架拍了拍杜肯多夫的肩膀,一臉嫌棄的離開了。兩個憲兵過來,一個掏出槍,對準他的眼睛開了一槍,“呯”。
憲兵拖著杜肯多夫的屍體,留下一道濃濃的血跡,離開了。
自從見到巴格拉季昂,伊琳娜的腦子就轉的飛快。有辦法嗎?有嗎?沒有吧?再想想,或許有呢!他和自己跳過舞,是莫斯科的新年舞會,他不可能不記得!還有爸爸,據說在伊茲梅爾,和他打過交道。總司令,還有皇帝陛下,還有貴族院,還有上帝啊,誰來救救我。
沒有人能救自己,伊琳娜很清楚。這個舞會上的翩翩美男子,心硬如鐵。他是狼,他要吃人!
她沒有朋友,只有驕傲。就像大多數斯特魯維希家族成員一樣,只能驕傲的死去。
“您,伊琳娜。安德烈。斯特魯維希中尉。當然,帶頭逃跑的不是您。可是,身為炮兵連的連長,您的火炮呢?”巴格拉季昂盯著伊琳娜,問道。
火炮呢?伊琳娜明白自己死定了。巴格拉季昂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火炮在法國人手裡,她會被槍斃,名聲掃地;火炮在多瑙河裡,她也會被槍斃,只不過好一點,不會被奪爵懲罰。
只不過,她不想死,實在不想死啊!
巴格拉季昂看著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重重的黑眼圈,嘴唇焦乾,站在那裡搖搖欲墜。他在心裡嘆息一聲,這對她不公平,他知道,可是他只能這麼做。下面的戰鬥幾乎是令人絕望的,只有鐵的紀律,才能維持軍隊。
問話只是個形式,無論她說什麼,都只有一個回答:“丟棄大炮,槍斃。”。但是伊琳娜抬起頭,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巴格拉季昂半天沒吭聲,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偷懶留存稿的,既然有人問了,還是更了
☆、混
“火炮在路上,將軍閣下。”伊琳娜抬起頭,看著巴格拉季昂,小聲的說。
“什麼?!”巴格拉季昂驚訝的張開嘴,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麼?
“火炮在路上,將軍閣下。”這次伊琳娜的聲音大了起來,每個人都聽得到。
“我們先趕過來的,火炮和其他輜重都在路上。”謊言開了頭就好辦多了,伊琳娜硬著頭皮,睜著眼說瞎話。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伊琳娜。”巴格拉季昂幾乎瞬間就明白伊琳娜想的是什麼。他左右看看,低下頭,和伊琳娜貼的很近,嘴唇幾乎對著她的鼻子,輕聲地說:“現在改口還來得及,我就當沒聽到。”
“不,閣下。”伊琳娜倔強的看著巴格拉季昂,改口?讓自己變成一個小丑,再屈辱的死去,還能有什麼?不如拼死一搏。
貴族榮譽贖罪制度,這是在彼得大帝之前,俄羅斯還沒有成為一個完整的國家時,就流傳下來的傳統。一個貴族,在戰場上失去的東西,要從戰場上找回來。只要他能搶回同等價值的東西,就能彌補自己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