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被我母親請下樓去的,我這兒受寵若驚,也不知道我母親這是用得三十六計中的哪一條計謀,直到我看到若虞笑呵呵地坐在鋪子裡那個專屬於我父親的躺椅上,身邊放著我平時愛吃的,母親看我偷拿就會打我手的牛肉乾和貴到離譜的來自大洋彼岸的進口巧克力,而我的父母笑盈盈地站在一側。我就有種預感,我的父母是被若虞收買了,只是這次的代價勢必比以往高出很多,因為畢竟是在出賣他們親生女兒的前提下。
我的賣身清單如下:一套高階住宅區的別墅,據說我母親開的是三居室的套房,別墅是那個傻瓜蘇若虞補充上去的;家電傢俱裝修要求一應俱全;一輛二十萬左右的車;珠寶首飾若干;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聘金,一個子都不能少,因為這是意味著長長久久的意思;外加車隊酒席等的一干費用全包。
我目瞪口呆的同時,更加懷疑我不是我父母的親生女兒,否則怎會如此荒謬地想要把我賣出去。我更恨的是若虞,我又不是商品,我父母如此無禮的要求居然也一口應承下來。
我挖了他幾眼以後,他就心虛了,解釋說:“這些都是叔叔嬸嬸的意思,我只是照做。”
我那偉大的母親馬上來了一句:“若虞呀,還叫什麼叔叔嬸嬸,該改口叫爸媽了,否則被別人聽了笑話。”
若虞是巴不得了,馬上利落地喊:“爸,媽。”
他話音剛落,就被我扔過去的礦泉水瓶砸到了腦袋,他居然還很委屈地想狡辯,被我一句話逼得噎了回去:“蘇若虞,你再叫一聲試試!”
我母親一邊上去看若虞被我砸到的額頭,一邊嘟嘟囔囔地羅嗦:“你說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死丫頭。”
我冷笑了,指著若虞說:“以後你就不用再埋怨了,從今天起,你就讓這個人叫你媽吧,我沒有你這個媽,你也當我死了好了。”
我母親被我嚇壞了,愣了半天,竟呼天搶地的大哭起來,一邊讓我父親為她評理,一邊訴說著養我的辛苦與功勞。我就在母親大哭聲中無動於衷地上了閣樓。
關上門,我開始後悔反省,我的母親雖說羅嗦嘮叨貪財愛佔小便宜,但對我卻是真心的好,就如她所說的,我小時候身體就不好,每次生病的時候都是她守候在我身邊,晚上醒來幾次為我蓋被量體溫。白天裡還要開店照顧一家老小。
我總是埋怨她不夠溫柔不夠善良,不像別的母親一樣和風細雨地和我說話,不會講故事給我聽,也不會唱催眠曲哄我睡覺。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為她做過什麼事情,反而是動不動就死呀活呀的威脅她和父親。還有她和父親因為我們姐妹兩個不爭氣而吵了架,坐在門口大哭的時候,我從來就沒有去勸過她,反而覺得她很丟臉。
仔細想一想,我原來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一味地接受著父母的照顧,總覺得他們是應該對我如此,反而他們為我傷了痛了晚上不能入眠悄悄守在我樓梯口的時候,我從沒有表示過感激。我這樣一個人,是不值得別人愛的,不值得。
若虞上來找我的時候,我對若虞說:“我還是需要再想一想,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愛人,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愛你。”
25 你不走我就不走
若虞倒是出奇的冷靜,他很爽快地說:“西西,你是應該想一想了,哪有一個女兒那樣對待自己母親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虞說的是對的,因此我雖然不服氣他用這樣教訓的口氣和我說話,卻也沒有理由反駁,就坐到一邊默不作聲的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悄悄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雙手在膝蓋上交錯著,對我說:“西西,我從小就很羨慕別人有媽媽,經常想如果自己能夠有一個媽媽,她就是打我罵我我也覺得是高興的。只是我媽媽早在我還沒有記事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婉姨雖然對我很好,但畢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連叫聲媽媽的機會都沒有。因此一來到你家裡,看到叔叔嬸嬸,我就有一種親近感,覺得他們就象我身邊那些孩子的父母一樣,很真實。我特別喜歡和他們相處,聽他們說話,哪怕是罵街,我也覺得也是好聽的,因為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從沒有這麼認真的和我說過話,從來是說半句鬧半句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我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他,他溫暖地笑了一下,將我的手拿過去放在他的手心握住了,說:“我喜歡的西西一直就是一個面冷心軟的人,她說話很大聲,但是心底很善良,她表面很柔弱,但內心很倔強,她敏感,是因為不肯屈服於物質之下,她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