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是很不喜歡的。什麼‘為天地立心’,什麼‘為生民立命’,什麼‘為萬世開太平’,儒生者流的說辭,其大而無當、虛無縹緲以致不落實處的種種流弊,且都不去說他,只說別人家的‘命’,‘理命’也好,‘氣命’也罷,憑什麼讓你去‘立’呢?只要不是白痴,這‘命’是誰的,還是讓誰自個兒去‘立’為最妙,他人的越俎代庖總是差強人意而已,別總拿自個兒當聖人,太過自大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兒。總而言之,雷瑾的治國之道,還是更近於道家一些,‘自然無為’的黃老之學相對多一點,比如‘誘之以利’、‘化之以文’、‘威之以武’、‘化他為我’等治理綱領,再比如‘有所不為’的施政要求,雖然不全是道家,其中也有明顯的儒家痕跡,但都表明雷瑾對於儒家者流在治國施政上的某些做法是很不以為然的。
第五章 南方的清剿
卯時。
在淒厲的哨聲中發起進攻,雜湊約有百人之多的騎士策馬疾衝,刀光雪亮,如練如霜。
金鐵交擊,蹄聲如雷。
叛賊們沒有任何準備,在騎士們的突襲之下,無序的抵抗霎時間土崩瓦解。
未及上馬即被斬首的頭顱扯著血絲兒滾出老遠,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直瞪瞪,還殘留著死前的驚恐。
遍地血汙,殘肢滿地,鐵蹄肆意踐踏,幾個騎士呼嘯著縱馬狂奔,刀尖上挑著蓬亂的首級。
一支長長的流矢正紮在臨時‘旅帥’張葫蘆的臂膀上,麻衣滲著血水,格外顯眼。
幾個叛賊“嗬嗬”吼叫著衝過來。
刀光閃過。
膚色棕黑的幾顆頭顱,便如彈珠一般,一一滾落在地,猙獰與茫然凝固在死亡的剎那。
沒有了頭的屍體如同木樁一樣轟然倒地。
“蟊賊”
老驥伏櫪的張葫蘆冷哼一聲,輕輕揚動手中的雁翎刀,刀鋒濡血,正緩緩滴落。
曾經的九邊銳卒,曾經的鐵血營團帥,曾經的秩從四品,曾經的‘護軍’又一‘輕車都尉’,雖然不得不因老病而退出行伍,如今再作馮婦,鋒銳仍如昔時,快刀其猶未老。
火光沖天。
南華總督區的‘比賈普爾’城。
西北幕府南略莫臥兒,分設南方七大總督區統率全境之後,由於平虜軍南征大軍陸續北返西調,對地方上的威懾力量還是有所下降的。因此,雖然南方七大總督區所轄當地土著民,大多數都性情溫馴,逆來順受,但莫臥兒皇朝也還是有著許多桀驁不馴之輩露頭,另外大量前朝莫臥兒餘孽也都不甘失敗,原來那些敗逃隱匿的皇廷官員、行省官員、土邦王公都在暗中糾集兵馬徒眾以反抗西北的統治,一時間大股的,小股的,猖狂的,隱忍的,稍有聲勢的,不成氣候的,也有幾百上千處,此起彼伏,也頗是鬧騰出了一點聲勢。
南方七大區諸行省、土邦府州、實封采邑、半實封食邑、名義食邑的治安大形勢,目前在大體上還是比較安定的,區域性地區的癬疥小疾無礙於大勢,當然仍需要儘速撲滅其蔓延勢頭,事態如果持續下去,後果倒也難說。
西北高層對此也早有預見,在從南方諸區陸續抽調兵力用於西線部署的同時,西北在南方也是一連串軟硬兼施的舉措施行下去,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鐵腕威懾、血腥鎮壓、嚴密監視等措施。
西北官方上上下下的衙門官署,在平虜公的指示下,對南方七大區的安靖穩定是在方方面面下足了工夫的,雖然因為西線形勢緊張,西北不斷從南方抽調兵力,但是該做的事,該使的招,該用的計謀,該有的舉措,該部署的後手,該設下的伏子,一樣都不拉。只要是與南方七大區局勢安靖有關的事,各衙署那也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絕對沒二話,絕對是用足了力氣的。
在官方,象巡捕營、鐵血營、鋤奸營這些內務安全署名下的暴力衙門,原本職掌就有警備要地、安靖地方一項,治安平亂是他們的本分職司,自然是責無旁貸,偵緝清剿叛匪不遺餘力自也不消多說;至於一向秘密活動的軍府所轄秘諜小隊、遊擊斥候小隊以及‘鬼魔部隊’旗下的‘獵殺隊’、‘強襲隊’,到底有多少在南方七大區諸省諸土邦中出沒,也許連平虜公雷瑾自己都未必能完全搞清楚;‘軍憲令署’所轄緹騎部隊,‘射聲營’和‘強弩營’所轄部隊大多常駐南方七大區諸省諸土邦,軍法軍紀緹騎部隊當然要管,但緹騎部隊同樣也肩負有治安平亂之責,諜探偵緝、獵殺清剿一樣少不了他們的參與;同樣,軍府秘諜司、軍府斥候局這兩處軍府隸下的諜報斥候衙署,在南方七大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