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使官民各守本分,各司本業,既各自相安,又彼此相輔相成;另外西北還秉承雷瑾之意,明文承認了民間在某些事務上的自主之權,官方不能再直接插手——雖然民間的某些自主之權,一直以來都是各方預設的既成事實,但卻只是潛在的規則與慣例,中央官員和地方守令隨時可以耍無賴,否認官民共識的存在,因為法無明文,查無實據。西北一改舊例,明文承認民間某些自主權力的存在,其好處當然就是從此省了官府的事兒,省了官府的人力,省了官府辦差人等的糧餉,再說也儘量減少了官吏設定,亦是與民休息的恤民之舉,更侷限和堵塞了當今與後世的官吏們某些可能的貪賄之路,‘事’和‘權’總是相依相伴的,管的‘事’越多,‘權’自然也越大,若是沒有了‘事’,自然就無‘權’可言,而無‘事’則無‘權’,官吏又焉能有藉口上下其手貪墨索賄哉?
雖然說在用人任事以及賦稅、軍隊上,雷瑾會相對抓得緊一些,在其他方面他就放得比較鬆了,但也並不是真的就無所作為——雷瑾曾經對世子雷浩說過‘亡國非一人之罪,治國非一人之力’,治國理政當思集大眾、合群力、統人心之法,也就是‘放權於下,垂拱而治’,良好而充分的分權和放權其實也意味著良好的集權,或者說在信任與監察督導架構良好的前提下,對臣僚充分的授予權力、賦予權力是西北幕府走到今天的保證。‘犯錯也該是他們(臣僚)犯’,雷瑾有是語。
南來‘德澧’直隸府,這還是雷瑾主政西北以來,第二次大張旗鼓的‘南巡’。上一次大張旗鼓‘南巡’,其實是在‘塞外秋獵’發動之前,一次主要針對北方韃靼‘鄂爾都司’萬戶吉囊的佯動和欺騙,同時也是對雲貴四川地方上那些不肯安分者的一次大清洗,安內攘外,雙管齊下。而這一次南巡於天竺故地,實際上也是一種安撫南方形勢的政治手段。因此,在南方諸行省高階官員排班覲見之後,雷瑾又連續接見南方的土邦王公、各教派的首腦人物以及駐守南方各部隊的一些將校,一時都不得閒也。
雷瑾在德澧直隸府足足停留了一月有餘,這才動身前往‘榜葛剌’直隸府、‘師子’直隸府等地巡視——
這除了處置各項軍政公事以外,也是因為平虜公府在德澧附近擁有大量的土地,德澧府治下屬於公府名下的各種莊園塢堡、作坊工場、商鋪字號,大概連雷瑾自己都搞不清數量,也是需要一點時間走走看看,以做到心中有數。
雷瑾多年治國理政,在作育人才上,已經逐漸摸索形成了一整套長期不懈的選才、用人、任事、考核、考察、觀察、考驗、評估、審查的成熟章程,薪火相傳的後備接替人,如同一茬接一茬的莊稼,三兩年就是一茬兒冒頭,不斷的培養提拔,不斷的汰選擇優。就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其中的優秀者自然是破格提拔予以重用,而不合式者則打入另冊,仕途之路自然也是差不多到頭了,以後再難有大的進步,除了苦熬仕途資歷慢慢晉升或者其人突然開竅大器晚成之外,打入另冊者將難以再次獲得上層的青眼和關注,重要以及關鍵的職官差遣亦將幾乎與他們無緣,他們也幾乎不會再有破格提拔的機會。同時,這套選才用人的章程,還不僅僅侷限於官場之中,而是在西北各行各業中,都在有意識的和主動的推行這套選才育才章程,雖然不曾大張旗鼓,但也著力甚深,其目標顯然是要一批接一批、一茬接一茬地培養、儲備、造就、汰選出各行各業挑大樑當重擔的精英人才,避免出現任何青黃不接的情況。就是平虜公府名下所屬的各種私家產業中,也在有條不紊的推行著這套選才用人的章程,而在南方七大總督區,在公府名下的營生產業中,就有著相當多已經被列入觀察名單的商事經營方面的幾批後備人才,雷瑾既然來到了南方巡視,自然也是要看一看,相一相,把把關的,為的是確保能夠透過這種對人才的選拔、任用方式,達成對公府名下的南方各產業實施有效控制的目的——泰阿倒持奴大欺主的局面,或者欺上瞞下的行徑,初始的原因和主要的原因都在於上位者識人不明、用人不當。用好了人才,用對了人才,事情也大多能夠遂心如意——對於人才,長期、持續、細緻、深入的多方面考察和實際事務的考驗都是必要的,但面對面的審視觀察也必不可少,正面、反面、側面、背面,公開以及秘密的接觸瞭解,甚至一己之好惡,都是識人用人的基礎。
雷瑾在德澧的一個多月,日理萬機之餘,還斷斷續續抽出了不少時間陪著一干夫人姬妾,一起巡查了平虜公府名下以及內眷們各自名下在德澧的產業字號,除了香料、茶葉、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