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李斯命令士兵們將所有可以拆掉,可以堆積起來的東西,包括敵人的屍體和死馬傷馬統統堆積起來,構成防禦壘牆,只有必要的軍械武器例外。
不過,仍然有好幾個敵人瘋狂地衝入防壘,士兵們奮勇將他們殺死。看到這些,李斯感到震驚,薩非伊朗的狂信兵團竟然是如此的無情、狂熱,慨然赴死,當真是可怖、可怕亦可憐。但李斯也從中看到了己方堅守待援的希望,敵軍固然瘋狂,人數亦多,但是紀律比較鬆懈,儼然人自為戰的烏合之眾,敵軍首領必然難以如臂使指的指揮戰鬥,其戰鬥力倒也不會很強,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這時,李斯就發現一夥敵軍,足有百人上下,徑直向防壘衝來。
看這夥人隊形密集,李斯干脆將不太捨得用的投擲飛雷拿了一顆在手上,估算著距離,然後點火,猛然運力投擲過去,轟隆一聲巨響,硝煙瀰漫,立時炸死炸傷二三十個。另外一夥敵兵雖然目睹了這一屠殺場面,仍然叫喊著往前衝來,曲中的一位‘軍士中直長’也不肯落後,也是一顆飛雷擲出,炸死炸傷二十幾個。兩顆飛雷的巨響,終於震懾住了那些狂熱敵兵的勢頭。
曲副亦是機靈,立即命令數名銳士用攜行的佛朗機和虎蹲炮教訓一下那些狂得沒邊的敵兵,一時間轟隆聲不絕於耳,血火硝煙中,一片鬼哭狼嚎。
壘牆後,幾個士兵正處理著重傷號。‘近衛騎兵獨立軍團’的騎兵,都是上馬能奮勇殺敵,下馬可醫傷病的精銳騎兵。軍團要求每一位騎兵,對各種刀傷劍創、跌打損傷等外科、骨科常見救急醫治法都要熟悉,每年訓練都有專人專門傳授和考核,連帶著一些軍中常見病症,如頭疼、腹疼、腹瀉、傷寒、痢疾、發熱、感染、中暑等也都知道怎麼用藥處置,每個騎兵都隨身攜帶有常用的幾種傷病成藥。負責看管傷號的銳士,努力使自己顯得鎮定自諾,從一個重傷號走到另一個重傷號,給他們鼓勁。現在的局面是,僅剩有八十來名可戰的己方士卒與牆壘當面數百名敵軍士兵對峙,而周圍至少還有一兩千號敵軍,情勢危急。
此時在十幾裡之外,雷何珩正不得不命令騎兵三部全力疾趕,迂迴解圍——袍澤危急不可坐視,七曲的可戰兵力亦是不可以隨意捨棄的。
精銳騎兵的突擊勢不可當,他們直接消滅面前的一切攔路的敵人,雷何珩部本隊騎兵一路疾馳戰鬥,終於破入敵陣,擊潰敵眾,將被圍困在山凹路口的‘七曲’解圍出來,包括傷亡者在內,全部迅速撤出險地。
但是對於雷何珩來說,無論他現在怎樣決斷,士兵們其實都正在走向死亡或者說無限地靠近死亡,他們這是在生與死之間的刀尖上跳舞,一步走錯則全員覆滅。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們或許即將死在某個荒漠、某個路口甚至某個街角,誰他孃的知道呢?
雷何珩下定決心,收攏部下的騎兵,命令所有人向‘報達’方向攻擊前進。
與此同時,在燃燒的戰場上,騎兵的洪流正向前推進,蹄聲隆隆。近衛騎兵獨立軍團、近衛騎兵飛熊軍團、近衛騎兵遊弈軍團齊頭並進,星夜兼程,趕上雷何珩部就是勝利。而在另外一個方向,近衛黑騎兵黑蛇軍團也在星夜兼程,向著‘報達’進軍。
在充滿血與火的戰場上,死亡不可避免,這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五月二十五日,午正二刻。
這個時候,雷何珩部經過一路突進,一路野戰,一路衝殺,已經成功迂迴突進至‘報達’城下,並突然向著守衛相對鬆懈的‘報達’城東門發起了猛烈攻擊。當騎隊衝過來不及關閉的城門時,一顆開花爆彈天外飛來,帶走了雷何珩一名親兵的生命,而四處亂飛的流矢也讓雷何珩受了傷。
雷何珩再次上馬,隨隊衝鋒時,他的大腿已經失去知覺,鮮血從鎧甲下慢慢滲出,但這已經顧不上了。
以戰養戰的騎兵們,一邊輪番衝鋒,一邊就地從敵兵屍體身上搜刮,補充箭矢還有火槍彈藥。
雖然敵軍仍然堅守陣地,但雷何珩決意急速突進,既然已經僥倖奪城而入,當然要儘可能在‘報達’製造最大的混亂。
五月二十五夜,‘報達’城內已經是半城烈火,映紅天際,雷何珩不折不扣的實施了殺人放火的計劃,進攻到哪裡,就在哪裡放上一把大火,這極大的牽制了敵軍的兵力,同時也給敵軍的心理以巨大的打擊,瓦解了敵軍抵抗的意志。
當‘北大營’的先鋒部隊,三個近衛騎兵軍團即將抵達‘報達’城下的訊息傳遞到雷何珩手中時,勝利已經不可逆轉。
事實上,從‘哈馬丹’方向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