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近衛黑騎兵黑蛇軍團’,也離‘報達’城不過二十餘里。
所有還在‘報達’城苦戰計程車兵們齊聲歡呼,大軍即將入城,敵人的失敗近在眼前。
現在,雷何珩確信,‘報達’是他的了。他不需要控制整個城市,他所需要的僅僅是奪城首功罷了,先登旗、首功旗,還有‘侵略如火’之類榮譽都是他的了,‘報達’這個地名也能堂皇正大的綴在‘騎兵三部’前面了。
現在,這一切都是他的了。快速而大膽的冒險奔襲,讓敵人對他們無可奈何。
五月二十六日,會師後的四萬騎兵,在‘報達’城以南八十里包圍潰逃之敵,一戰而全殲‘報達’城逃敵,取得全勝。
之後北大營所節制的各軍陸續南下。經過數天激戰,進入六月,薩非伊朗在‘庫爾德斯坦’山區的防禦部署全線土崩瓦解,兩河地區的‘報達’行省也全數落入西北之手。或許,攻佔‘報達’城之役在整個戰局中是決定性的,雖然戰爭過程充滿了天方古國式的神奇。
甘霖十五年秋八月。
在‘哈馬丹’虛晃一槍的平虜公,突然率八萬鐵騎,閃電一般南下,橫掃千軍如卷席,全取‘洛雷斯坦’,改設為‘洛雷’行省。
其後又揮軍直下,前哨逼近‘伊斯法罕’,陳兵威脅‘薩非伊朗’國都,迫使‘薩非伊朗’皇室抽調大量兵力回防,旋即就移師於‘美索不達米亞’兩河平原,與‘北大營’麾下諸軍會師,擺出與薩非伊朗爭奪兩河地區的架勢,會戰似乎不可避免了。
營壘中硝煙尚未散去。
趁著戰事方歇,都長命令把剛剛死在敵軍流矢冷槍下計程車兵遺體都抬到一邊,繼續吃飯。
雷浩蹲在壘牆後吃飯,一個都計程車兵也全都蹲在壘牆後吃飯,幾張神臂弩、中號佛郎機,還有幾架床子弩就架在一邊,被毛氈苫布蓋著。
‘都’中並沒人知道雷浩的真實身份,包括‘都長’在內。雷浩三年前完成元老會‘獸域修行’歸來,就在雷瑾的安排下在‘賞金會館’掛了名,用化名幹了兩年時間的‘賞金客’,期間在標行混過,在商隊混過,在武技學館、槍棒講習所也混過,甚至與西北‘正教’的不少底層人物打過交道,他還有在僉兵守備軍團‘選鋒營’、鄉兵‘團練’中短暫訓練服役的經歷,也曾經跟隨民間‘襲擊營’、‘遊獵小隊’以及半官方的‘嚮導巡邏小隊’出過多次差使,‘闖蕩江湖’的經歷可以算相當豐富多彩了。
一年前,雷瑾又安排雷浩以化名進入軍需總務司做一名胥吏,半年之後‘借調’到農牧工商署,還是做胥吏,但是升了級——當然這些對世子雷浩的真實身份來說都是浮雲,重要的是經歷以及見識、閱歷,人生的歷練需要豐富的經歷來充實,尤其是世子雷浩,將來要總攬全域性治國理政的儲君,他需要更多的民間底層生活經歷以體會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體會草民百姓的喜怒哀樂,更需要相當的底層視野來充實將來的上層大格局。
兩個月前,雷浩從農牧工商署‘消失’,接著便以新的化名調入西寧行營,仍然是從底層幹起,他現在是一名軍吏,二級吏士爵,不隸軍籍。
伙房今天做的是小米乾飯,米粒兒油亮,粗瓷碗、木碗、竹筒子盛上,澆上一勺子菜肉湯,再給一塊鹹肉,吃起來還是不錯的。平日裡都是鍋盔麵餅、肉夾饃什麼的,再不就是炒米炒麵了,直接拿在手上嚼啃就是了,廝殺漢子想在戰場上吃上點好的,乾的稀的再喝上點菜湯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午初時分,陽光很烈,端著粗瓷碗,雷浩一臉的汗水順著頭盔從臉頰上滴落,卻也顧不上了,先把這碗乾飯吃了要緊。
轟,一顆石彈從天而降,蹲在斜對面兩丈以外的一個士兵閃避都來不及,飯碗哐當砸得粉碎,吃了一半的小米粒飛在空中,士兵的身子和飯碗同時摔在地上,士兵已經被石彈砸成重傷,眼見是難活了。
幾顆小米粒飛濺在雷浩的臉上,看著袍澤戰友奄奄一息,他暗罵一聲,該死的,飯都不讓人吃完。
四周沒有什麼騷動,都長叫起兩名士兵,把傷者抬去醫所。其他士兵們挪到另外一頭繼續吃飯,免得突然死了,飯才只吃了一半——不是他們冷漠,而是在血火殺戮的戰場上,過多的情感幾乎沒有容身之地,冷冰冰的殘酷現實讓人們不得不將情感埋在心頭,默然而決然的廝殺。
戰火紛飛的兩河地區,會戰已經進入到新的階段。此前,‘薩非伊朗’兵員傷亡頗重,不得不增派援軍,同時尋求突厥奧斯曼方面的支援,他們仍不甘心失敗。西北幕府,也迅速調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