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雷瑾竟然全部予以口頭照準,這已經超出徐揚原本的預算,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沒口子的先答應下來再說了。
“呵呵,不用給本侯看了。 審理院、刑法曹、監察院法司才是法例方面的行家,給他們細加參酌,擇其可行者施行就行。 還有——先生可知道,我西北南進緬邦甸地出海商路,眼前算是打通了。 ”雷瑾將他最近才收到的訊息轉告徐揚,“雲南方面傳書來報,與東籲王交涉結盟已有結果,從雲南通向緬邦甸的水陸驛道可以加快修築,但是全部需要我們出人出錢糧開闢。
不久之後,南面即可借道緬邦甸,南抵安南、占城、真臘、南掌、暹羅等南洋藩國,西去古天竺的莫臥兒。 兩三年內,就可經行雲南出海行商貿易。 眼下,我西北雖然與東籲結盟,並議定合力用兵,西向攻伐蠶食莫臥兒的土邦,但是,那緬邦甸的東籲王也非善茬,保不齊哪天就會與我們刀兵相見。 南下雲南的行商貿易事宜,今後還需先生總攬大局,多多費心。 ”
南進緬邦甸的海路,在沒有使用武力地情形下。 柄政雲南的文武官員居然是經過一番縱橫捭闔的交涉遊說,就得以打通,這讓徐揚非常振奮,西北幕府獲得向南的出海口,即便只是暫時的,也意味著無數的財富,因而呵呵大笑:“如此說來。 ‘四通標行’可以提前籌備在緬邦甸設立分號地一應瑣碎事務了。 另外,還要派人即刻前往緬邦甸。 分頭籌備買地、買田、買山嶺果園、買礦山等事,要先在那裡建立一些種植莊園,並設立商行分號和銀莊分號。 ”
“這些都是徐先生你地事情了,放手去做就是。 不用再事事請示。 ”雷瑾含笑說道,忽又記起一件事來,“南渡白衣軍攻陷廣州之後開始休整。 最近的訊息是白衣軍已從廣州開拔,向北一路開進。 嶺南眼下局勢紛亂未明。 音訊不通。 白衣軍若是從廣州北進,只能取道湖廣,翻越五嶺,從衡陽向長沙進發。 先生要儘速安排和通告周知湖廣境內地我方商賈,暫作停業趨避的準備,以免人財俱失。 倒是嶺南方面,既然白衣軍已然北進,或許有些機會也未可知。 不妨差人去看看風色如何。 其他的,本侯就不多說了。 ”
再略談了一些瑣碎事項,徐揚已經將其想要當面稟報進言的事項,一一予以稟明,並且得到了雷瑾的支援和同意,便知趣的告退。
將徐揚送出書房。 重新回到書房中的雷瑾陷入了沉思,千頭萬緒地軍國之事、為政之道、結盟伐交、府庫之藏、倉儲之積、工商之興、文教之昌,等等,一時湧上心頭,走馬燈也似地在腦海中翻騰,要在紛繁蕪雜的世事變遷中把握大勢,在浩蕩翻湧地時局大潮中掌穩船舵,總是需要付出很多心力的——幸好雷瑾精力充沛,就是在頻繁的舟車勞頓中也未間斷對西北軍政大事的瞭解和處斷,他需要隨時注意到幕僚部屬做出的努力和成效。 以便獎掖提拔之時能夠做到有地放矢;但幕僚部屬所疏漏忽略的地方。 也需要及時提醒敲打,予以引導和糾正;更重要的是。 做為一個總攬大局、裁決大計、提綱挈領的主上,想人之所未想,看人之所未看,高瞻遠矚自是應該,但人和事也都是需要不斷加以琢磨審視,斷然沒有止境的時候,更非蕞爾小事。 至於對全盤事態的動向瞭如明鏡,更是權柄地一個必要部分。 上位者,只有對人和事,明裡暗裡藏著掖著的那些幽微隱晦的私心,人性背後隱藏著的那些個晦暗側面和陰暗特質,都看得特別透徹,看得特別清楚,瞭然於心,才能少犯剛愎自用的毛病,才能不致鑄成大錯。 反覆琢磨、反覆掂量,獨處深思是雷瑾養成的習慣,在這樣的靜思當中,雷瑾常常能夠有所收穫。
不知過了多久,雲板聲聲,將沉思中的雷瑾驚醒。
經過無數次傳遞,最終送達雷瑾之手的飛鴿急遞火票諜報,是坐鎮京師的秘諜總部雪隼堂總管趙小七,以飛鴿傳訊,輾轉飛遞給雷瑾地絕密急報,終於在雷瑾抵達姑蘇地當日送達。
端詳著剔黑托盤中擺放著火漆封識的十多枚陰文信管,那代表著‘緊急’地暗紅色的火漆封印彷彿黯紅的血跡,雷瑾便已隱約猜到,趙小七在這個時候飛遞急報,想來必是京師中的內外諸黨政爭,在經過數年靜水深流的角力較量,業已到了一個轉折關節,對立各方的矛盾很可能已然激發到難以調和妥協的地步,也許暗地裡的腥風血雨早就在不斷上演,也許在不久之後,就會直接擺在檯面上互逞刀兵以決勝了——這其中南渡白衣軍不斷攻城陷地,甚至攻拔福州、廣州等省城,也是讓內廷外朝諸黨政爭更加激化的火捻子,而擺明車馬與內廷後黨走得很近的雷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