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悍無比,與秦藩護衛纏鬥在一起,正不斷向王府內深入。
至於外圍的民團聯軍雖然‘英勇敢戰’,鼓譟狂呼與大群‘賊人’激戰,互相糾纏不下,但對秦府護衛守禦王府幾乎沒有任何直接的實質幫助,雖然看起來他們牽制了很多‘賊人’,但也同時阻攔了城內官軍對秦王府的支援!
長安城內空有數萬士卒,當下卻是群龍無首,或是觀望,或是等待,或是首鼠兩端,或是別有用意,在與剛開入城中不久的民團聯軍不大不小地衝突過幾次之後,已經沒有一支守城官軍再主動離開關城馳援城中各處,全部改為坐看長安風雲的變幻,除非秦王有新的令旨送達。
雖然秦王府所在的方向喊殺聲不絕,顯示秦王府戰事正急,但那又怎麼樣呢?軍隊不就是應該奉命行動嗎?
長安大城,西門為安定門,北門為安遠門,這兩處城門關城的將官,一個是都指揮同知官銜,一個是都指揮僉事官銜,品級都已經不低,這會兒兩人都在各自衙署中不停地踱來踱去,顯得特別的焦灼不安。
城中的亂局沒有丁點平息下去的跡象,而秦王的令旨又遲遲不來,身為軍人的他們當然直覺這事恐怕有些不妙,應該儘早採取措施,然而在沒有令旨的情況下,與將近兩萬的民團聯軍鬧翻以致兵戎相見,他們又實在難以猝然間決斷下來,無論是兵力還是戰鬥力,他們都有些心虛,他們各自帶的兵怎麼樣,他們自己非常清楚,除了各人身邊那幾百人的親兵,其他兵卒的戰鬥力實在遠不如那些民壯,這已經在以往與關中幾股流民的數度交鋒中得到血的驗證。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之時,猛然聽到城外隱隱的似有陣陣悶雷滾過大地,都不由大為吃驚,這是什麼聲音?慌忙奔出衙署,疾步跑上城樓,站在高處向城外遠方眺望。
關城外的曠野,農田裡是剛剛種下的小麥,要到明年春夏之交才能收割,這八水繞長安,畢竟不是白說的,雖然關中其他地方水利河渠湮毀的情形相當嚴重,但在長安城附近的大片田地,尤其是秦藩土地和‘詭寄’‘投獻’(注一)在秦藩名下的耕地仍然收聚了很多佃農耕種,糧食雖然還是緊張,畢竟還是多少有糧食產出,否則長安內外的近二十萬戶人家說不定也得象橫天軍長圍久困下的洛陽那樣人吃人了,這其實也是長安郊縣的民團聯軍得以存在下來的基礎,若是一片貧瘠荒野的話,也就不值得關中大姓辛苦地拉起一支人數龐大的民團聯軍了。
悶雷一樣的聲音是從兩個方向,即安定門和安遠門外的帝國驛道上傳來,西邊是寶雞方向,北面則是渭水,想來是從涇水河谷南下渡過渭河的人馬。
寥寥幾隻鳥雀驚逃而去,滿地枯葉衰草翻飛,天地間躁動著一種惶恐與不安。
密如驟雨般叩擊大地的馬蹄聲已經清晰,由遠而近,由如悶雷而一變為如爆豆,再變如殷雷,這密集的蹄聲是如此的急促和猛烈,如疾風暴雨般從遙遠的天邊席捲而來。
是蒙古套虜嗎?
關城上的將官都有些疑惑,蒙古套虜在幾個月前才進入關中大掠了一次,不過沒有擄掠到多少財物,更象是耀武揚威,難道不甘心又再次侵略關中了?
地平線上,煙塵騰起,先是一縷黑線,向前迅猛推進,如同滾動騰躍張牙舞爪的巨龍,風馳電掣一般,從西、北兩面飛卷而來。
片刻間,關城上的將官都看清楚了迎風翻卷的黃金龍旗,是帝國官軍。
不過,還沒有等他們高興,閃出的雷字大纛又向他們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所有的將官都在心裡呻吟——西北幕府的軍隊兵臨長安,這不是什麼很好的兆頭。
長久以來,西北幕府的平虜軍甚至沒有露出一點想越過寶雞,向關中擴張的意思,一直就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這給了關中長安秦藩小集團的文武官吏們以一種虛幻的莫名安全感,今天他們隱隱地感覺到他們以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雷瑾策馬賓士在平原的驛道上,護衛親軍的剽悍騎士策馬以嫻熟的快步保持著一致的步調隨扈而進。
雷瑾是直接率領護衛親軍和火鳳軍團從涇川沿著涇水河谷南下,其他的黑旗軍團則從寶雞、隴州前出東進,向長安逼近。
迎風飄展的金刀牡丹戰旗和火鳳軍團旗獵獵有聲,閃爍著寒光的刀槍,蘊藏著殺氣的弓盾和輕便火器,雄渾森嚴逶迤而進的騎兵馬隊,都顯示著這支以紅、白兩色為服色的人馬強悍善戰。
賓士在最前面的騎兵馬隊,一式的西涼大馬,一式的堅固鎧甲,一式的半臂素白錦袍,一式的斜背標槍,迎著東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