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石結構,門券洞開三孔,高約兩丈,進深約四丈,此時城樓上只有幾個人影在夜色中晃動。
南水關上突然掛出一串燈籠,發出昏黃的光芒。
策應的人已經成功得手,控制了潼關南門!
幽冷的寒芒一閃。
溫度拔刀。
在呼哨聲中,溫度策馬而前,近衛軍團如同席捲的洪流,向著南水關疾馳漫卷,不再做任何的掩飾。
萬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風,在馳進南水關的瞬間,溫度分明看到水關城牆上,燈籠的暗影中一個穿著鴛鴦戰襖的官軍將官非常面善——那是秘諜部的“夜梟”馬錦。
但,溫度已無暇思慮這些,興奮的戰馬已經瞬間衝進水關,向著潼關南門撲去——控制整個潼關無疑才是當務之急。
蹄聲如同風暴,從南門捲入,迅速向四門漫延,殺聲震天。
在近衛軍團刀下,阻擋去路者一律殺無赦。
潼關街道寬闊,但沒有什麼商鋪,到處都是兵車、軍馬,是純粹的兵營,有沒有穿戰襖都是軍人,只要阻攔就劈砍在地,絕不會錯。
在鎮戍衙門裡,鎮戍指揮大人已經喪失鬥志,潼關依賴的只是堅城,當對手已經殺入城來,也就失去了堅決抵抗的意義,連講條件的資格都沒有了,士兵們無所謂,可以整訓改編,他這個指揮估計就做到頭了,西北幕府還會讓他做官嗎?他覺得沒有這個可能。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做了這麼多年的指揮,撈到的銀子都已經匯兌回江南老家了。
橫天軍的專使在城內大亂的時候就明白他們來晚了一步,潼關他們沒有希望拿到手了,面對這樣三不管就殺進門來的敵手,就算你有張儀蘇秦的三寸巧舌,事先又做了多少的策反鋪墊都沒有用了,只有趕快逃出城去,再作區處,他們已經拿了他指揮大人的勘合軍符,匆匆離開了衙門。
潼關西門被迅速開啟,迎著曦微晨光,以急行軍趕到潼關的步兵軍團急速湧入。
已經放下武器的潼關守軍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進駐換防的平虜軍士兵,這些有大量馬騾隨行的平虜步兵,讓他們心裡不無羨慕——不用兩條腿趕路的步兵,想不羨慕都難。
猩紅色的槍纓飛揚,銀槍白鬃的大旗舒捲,神氣十足的平虜軍士兵源源不斷的開進潼關換防。
而這時,近衛軍團留守的一個千騎都統已經急不可耐地與步兵軍團交結完畢,匆匆上馬去追趕早就殺出潼關,直向靈寶而去的近衛軍團大部。
兩個步兵軍團進駐潼關,防衛重點卻不在關城之內,而在潼關的十二連城。
潼關的十二連城其實就是烽火臺,也稱墩臺,在潼關以東數里有一條深溝,溝深而坡陡,向北抵黃河,向南至秦嶺蒿岔峪口,南北長約三十里,溝底經過長期的山洪沖刷,形成陡峭難行的天然塹壕。自唐朝以來,歷代都在這條深溝天塹的西岸,分築土臺堡壘,以防禦敵人的攻擊,因與潼關相連,故稱十二連城。
西北幕府眼下主要防備橫天軍西進,這東面的十二連城毫無疑問的成為步兵軍團加強防衛的重點,剛剛換防,就在將官的部署下,忙著添設炮臺,將大量火炮、弩機搬到十二連城
就在潼關易手的差不多同時,爭奪武關的黑龍軍團卻遇到了意外之變,在進入北門甕城時遭到意外的抗擊,不得不在武關北門進行殊死的搏殺。
冷酷的黑色軍隊,在武關北門外列成衝擊陣形。
黑色的旗幟,森立的刀槍,披甲的騎士,圓形的盾牌,殺氣嚴霜。
棄騎步行的弓射手不停地將一枝枝長箭搭上強弓,射向城頭,以壓制守軍;
還有一些騎士在強弓硬箭的掩護下,冒著危險儘可能接近城牆,將攜行的虎蹲炮、小號佛朗機對著城頭施放。
鼓聲“鼕鼕”,震徹原野;
號角“嗚嗚”,懾人心魄!
密密的箭雨,如飛蝗遮蓋天空;長箭破空,尖利猶如鬼嘯;呼嘯的鉛丸鐵彈則在硝煙中收買人命。
鼓聲角號,黑龍軍團聚為四列,交錯賓士衝出,滾滾煙塵騰起,長槍、旌旗、黑甲、圓盾,閃耀著逼人的殺氣。
大地震顫,衝鋒的騎士發出懾人的呼嘯。
精銳的黑甲騎兵,黑色大旗,黑色盔甲,向著城門洞裡突進,鋒利的刀刃迎著曦微的晨光,寒芒如電。
馬蹄狂奔,捲起騰騰的塵煙,就像一把冷酷揮出的黑色長刀!
轉瞬間,馬隊猶如黑色的風暴,衝進北門,撲進甕城,馬嘶旗舞,火星噴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