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挫敵銳氣的一種手段而已,最重要的是防守穩固。
前一陣,出於加強守備的目的,犍為守備為了向上‘邀功’,特意讓陳好帶著他的五百人,秘密的在向來不設防駐兵的城南三里岡挖掘了幾個藏兵洞,分別儲藏了不少攻守器械,弓弩箭矢、拋石機、戰車、石灰、火油、毒火煙球什麼的也有不少,以作為在必要時從敵人後路發起攻擊的必要物資準備,只是沒有火炮、地雷,守備自然也不會把不多的守城利器如火炮之類藏在城外。
本來,守備的主意其實是有點爛,他也不想想,那幾個藏兵洞又沒有地道連通到犍為城內或城下,怎麼可能在敵人圍困的時候,潛出到敵人後路突襲?純屬兒戲!犍為的主要防禦面主要是面對從大江水面來襲的敵人,在城南搞這種玩意,只是應付上差督責的官場花架子吧!
萬一被敵人發現,這些弓弩可不就是資敵啊,沒有地道反倒還好。
不過,陰差陽錯,歪打正著的倒是給了陳好一個出頭的機會。
今夜,陳好的團輪值下半夜的城外遊動巡邏,騎馬出城巡邏不多久,陳好就隱隱聽到遠方狗吠之聲,但是又驟然中斷。
這很不尋常,若是城外村落的狗吠,斷乎不可能乍起而驟停,總要此起彼伏一會兒才對,而且聽那聲音正是某個烽火敵臺的方向。
陳好雖然一身蠻力,其實只是脾氣暴躁些,人倒是精細,尤其是戰場上,就是一個三國志平話裡面粗中有細的張飛式人物,否則也不能好胳膊好腿的一直活到現在了。
那驟然中斷的狗吠聲並不很清晰,換個人可能也就忽略過去了,但陳好卻注意到了那種差別,心中警惕,即刻派出幾個為人精細小心的屬下前去斥候哨探,他則率領其餘部下迅速沿驛道後撤到三里岡,七手八腳把藏兵洞裡的器械啊、戰車啊搬出來,立即部署阻截防禦和佈置疑兵,但他一時倒還不敢立即發出告警訊號,謊報軍情那可是很大的罪,必需等到前出哨探的屬下打探確實了才可以。
不過,等到哨探的屬下匆匆返回時,彌勒香軍摸黑疾行的前鋒部隊已經距離三里岡非常非常之近了。
來不及了!
陳好索性下令在搶先發起攻擊的同時,擂響戰鼓,吹響號角,即震懾敵軍,又順便驚醒城內己方守軍。
戰鬥一開始,五百人就憑藉壁壘奮力在抗擊著敵人的進攻,戰鬥十分慘烈。
箭如雨,石如雹!
剽悍的敵人衝上來又被打回去,再衝上來再被打回去,反覆爭奪。
短短一會兒工夫,陳好這個團就退到第二道壁壘,再一次用密集的箭雨石雹把敵人擊退後,陳好也火了,為震懾敵人,大聲吼道:“來,來,來,把敵人的屍體抬上來;壘在壁壘上。”
壁壘前橫七豎八的屍體都差不多都把壁壘之間填滿了,這些敵人的屍體便一層層的壘在第二道壁壘,甚至第三道壁壘上,有的屍體從屍體上滑落下去,就乾脆用敵人的長矛或者刀一插到底,象穿魚一樣把多具屍體固定在戰車壁壘上,至於敵人遺棄的盾牌也用來加固壁壘,只要能用的全用上了。
人在殊死的搏鬥中徹底變態,好像壘的不是屍體,倒像是江堤上的沙袋。
人的生命在戰鬥中太脆弱了,體現不出人的生命是最可寶貴的。在浴血奮戰中,人的死是那麼容易,隨便一支暗箭流矢都可能就此倒下。
在戰鬥中對人的死,人們習以為常,好像有一部分人死再正常不過了。
在戰場上,人的死就像樹上落下一片葉子,毫無美感的墜落而不是飄落。
這就是戰爭,在戰爭中倒下的人,能留下了什麼?什麼都沒有!而且沒有悲痛,沒有惋惜,也沒有留戀。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歷來如斯,歷來如斯!
丘原上暫時沉寂了下來,層層疊疊的屍體一直綿延到暗夜深處,顯然敵軍主將正在調整部署或者在下最後的決心。
陳好迅速指揮部屬搶時間清理壁壘間的屍體,重新進至第一道壁壘,做出若干安排。
說實話,剛剛過去的短暫戰鬥異常激烈,已經把儲藏的箭矢、石塊、石灰包等用掉大半,即使加上他們原先騎馬出城巡邏時常規攜帶的箭矢,最多也只能支撐敵人第二波攻勢,萬萬支撐不到第三波,何況這還是佔了敵人輕裝奔襲,沒有什麼攻堅器械的便宜,否則他們五百人當路阻截,早讓人象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碾得粉碎了。
所以,陳好實際上已經打定主意,給當面的敵軍來個突然的陣前突擊,反守為攻,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