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將近一年,傷、亡合計不過七萬,而云南光戰亡就已逼近十二萬,簡直已成了平虜軍的傷心之地,浴血之地了。
如此可怕的傷、亡,令人窒息,甚至出身於彌勒香軍的蔡伯貫、郭菩薩,在面臨韓、唐、邵三人所部的慘敗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彌勒一系的兵馬其實是雲南戰事中損失最大,最慘重的,但這時他們也已經無法可說。
“但是,韓、唐、邵三人,訖今尚未與我軍秘諜、塘報或其他任何軍情衙門或軍情傳報衙門取得聯絡,這是何故?軍府甚至不知道,他們突圍後現在身在何方?若是有他們的訊息,雲南方面諸軍情衙門必定會以烽火快訊傳報軍府,而不是現在這樣了無聲息。”
一位複姓歐陽的‘參軍’銜軍府智囊說道,他的資歷在軍府中算是‘老’的,說的話自然有一定分量。
軍府司馬張宸極笑道:“歐陽先生,莫不是懷疑他們謀叛不成?這應該不可能。”
“那還不至於,二萬殘兵如何謀叛?除非是與沙定洲聯手,但他們只有二萬殘兵,已沒有本錢跟沙定洲談條件。但他們與雲南的軍情衙門,與軍府中斷了聯絡,終是殊為可疑!”
“哼,”上首的雷瑾冷哼一聲,舉座皆靜。
“韓、唐、邵三人是主動切斷了與雲南軍情衙門的聯絡,與軍府的聯絡。所以,他們現在的方位,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雷瑾以自己對人性、人心的體悟,揣摩韓、唐、邵三人在新遭大敗之後的心態,“你們可能奇怪,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們想殺個回馬槍,將功贖罪。”雷瑾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們不想受到任何掣肘,所以切斷了與雲南諸軍情衙門的聯絡,隱蔽了起來。
本侯猜估,在他們三人看來,鎮南軍雖然勝了,但也是慘勝。鎮南軍雖然將他們三人所部誘入了伏擊陣地,但在慘烈的突圍與反突圍的爭奪中,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鎮南軍勝雖然是勝了,勝得悽慘。這時候的鎮南軍也絕想不到突圍而出的平虜軍,會殺個回馬槍。
這個想法倒是滿有新意,如果他們三人是這樣想的話。只是他們現在的戰力還能支援他們殺個漂亮的回馬槍嗎?本侯倒是很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力不從心?
對於他們三人來說,經歷如此慘敗,除非擒賊先擒王,拿住了門滄海的本尊真身,否則‘將功贖罪’四個字,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依本侯之見,韓、唐、邵三人十有八九是尾隨在鎮南軍的身後。
鎮南軍在哪裡,他們大概也會在哪裡,不會離得太遠。
希望韓、唐、邵三位走好運吧!希望他們的回馬槍能使得漂亮點,一戰而功成。”
雷瑾嘆了口氣,“雲南已經戰亡近十二萬人,這代價未免太高了點,善後撫卹是件大事,各位現在就要考慮統籌諸般善後事宜了。本侯可以肯定,雲南戰事不停,戰亡者還會繼續增加。已經打到這份上,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了。無論如何,雲南這塊硬骨頭,已經被我們啃下了一大半,現在就是把牙口啃崩了,也要全部徹底地啃下來。”
雷瑾心中苦笑,如果本侯食言收手,不知有多少人要氣勢洶洶地向本侯興師問罪呢,這雲南就是屍山血海,總也不及金河銀海銅山錫嶺的光芒,能讓他們那些豪強大族老實服帖。
不過這些話,雷瑾是一句都不可能對軍府這些幕僚部屬說的。
臉色一冷,雷瑾道:“令!於曲靖府休整補充之王金剛奴、孟化鯨二廂,即日結束整補,整備軍伍,奇襲阿迷州,務必生擒沙、萬、湯三人。”
真是不讓人喘息,這邊剛損失了四萬餘人,雷瑾眼都不眨,已經下令重燃戰火。
而且擔綱的是新近剛剛編伍整補完成,戰力不如以前的‘新軍’;
而且這時候已然進入雲南的雨季,雨季中的雲南,崎嶇的更崎嶇,泥濘的更泥濘,溼滑的更溼滑,難行的更難行;
而且偏偏指定要奇襲,還要生擒蠻夷的首領!
這就是身為將帥的冷酷,冰雪一般的冷酷,不會為了任何傷亡而影響對戰局的把握。
不用雷瑾吩咐,整個軍府已經動了起來。
戰亡者的諸般善後,是有許多事兒需要預先做到前面的。依著雷瑾的口氣,這戰亡肯定在十二萬人以上,何況還有傷、殘計程車兵,這數量也不會太小。這麼龐大的傷亡數字,軍府相關司署的大小官吏明白,如果現在不趕快做起來,到時沒個五六年,這善後撫卹也別想弄清爽,還得讓那些士兵遺屬天天指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