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罵。四川戰事的傷亡善後,已經給了軍府相關司署的官吏們極大的教訓。雖然當時他們預先已經做了很多安排,但是由於經驗不足,紕漏仍然很多。事實上四川戰事中戰死傷殘士兵的善後撫卹,到現在仍然留著不少尾巴,讓官吏們不得不繼續想辦法加以妥善解決。而這次雲南的傷亡眼看就要超過四川傷亡數字的兩倍了,可以想象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恐怖’的數字。
官吏們甚至有些抱怨侯爺多找了多少事兒來給他們做。以前帝國邊軍,哪裡有什麼善後撫卹的說法,頂多就是個安葬銀子。在邊軍裡頭,士兵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死了一文不值,所以邊軍中倒有一半人沒有什麼戰鬥力,要不是有連坐法,怕是上戰場都得往後縮,根本就不能打戰了。當然作戰勇猛,能給將官撈取戰功計程車兵,賞賜的銀子比較多,有戰利品分得也多,膽子大點戰場上私掠的戰利品也不會少,如果僥倖不死於戰場的話,多半能給自己掙個後半生的豐厚養老銀子回老家養老,再混得好點,說不定也能跳龍門當上官,就更不得了啦。這樣計程車兵打仗就與他人不同,總是往前衝去拼命,對‘利益’的渴望讓他們成為邊軍中的‘精銳’。總之,邊軍士兵得自己掙自己的善後撫卹或者養老銀子。哪裡象平虜軍這樣,替士兵著想,善後撫卹、養老安置,都有安排,事兒多得讓他們這些官吏每天累得象條死狗,好象還是做不完。不過,平虜軍士兵確實一上戰場就捨生忘死,勇往直前,兇猛剽悍,以善戰聞名西北、西南,應該與這些大有關係吧?要不侯爺能在這上面花那麼多心思?許多官吏心裡是這樣想,可不敢說出來。
而雷瑾剛剛所下的軍令,這時也已經制作成標準正規化的幾份絕密陰文文牘,經雷瑾簽押加蓋平虜將軍官印之後,迅速以‘八百里加急驛遞’分作數人向雲南遞送;另外,飛鴿傳書的密文密畫也擬製完畢,這飛鴿傳書僅僅是命令王金剛奴、孟化鯨做好一切輕裝奔襲的準備,隨時準備開拔而已。這並不矛盾,類似這種秘令,總是以正式文牘為準的。
智囊謀士漸漸散去忙自己的事,議事的花廳裡,只剩下了司馬張宸極(現在日常主管著軍府軍政上的大小事兒,且什麼參謀軍事、謀劃籌備、下達軍令等都有份參與,雷瑾簡直是把前巡撫大人當牛使了)、蔡伯貫、郭菩薩(除了軍府事務,還兼管著四川水軍,以後怕是還得兼管雲南滇池水軍)。
身為‘彌勒天師’的蔡伯貫武技雖然高,脾氣可是不怎麼好,與雷瑾的合作一直就磕磕碰碰。而雷瑾一則看他是個人才,有意讓他在軍府多磨一磨,偏就不放他上戰場;二也看在李大禮的面子上,不與他多計較,倒是頗容忍了蔡伯貫的一些無禮之行。
這不,蔡伯貫又象是發牢騷,又象是有疑問:“這雲南也邪門,怎的都是戰死的多,傷殘的少?”
雷瑾斜睨他一眼,不答。
張宸極忙出面打圓場,笑道:“蔡大人如何不知戰死者主要是雲南府城守城之役和這次遇伏突圍之役中戰亡?都是血戰、苦戰、惡戰,戰死者多,自不必奇怪。
又譬如漢中軍團向雲南府城靠攏,中毒計程車兵不少,其中陸續毒發不治計程車兵約佔傷者四成以上,而因毒致殘計程車兵約佔傷者兩成,這也是‘戰死者’多,而傷者少的原因。”
“張大人說得在理。卑職忽然想起還有一件公務尚未辦完,這就先行告退了。得罪!”
蔡伯貫說著,起身向雷瑾行了一個雙手撫胸的標準軍禮,顯然也意識到剛才過於無禮,口中說道:“侯爺,卑職先行告退。”
雷瑾微笑著單手撫胸還了一禮,道:“既然公忙,本侯就不留你了。去吧。”
“是。侯爺。”
蔡伯貫又團團做了個羅圈揖,這才退出花廳。他這一告退,郭菩薩稍後也跟著告了退。
花廳裡這會只剩下雷瑾和張宸極了,雷瑾笑道:“看來也沒有什麼事了,你我就散了罷?”
兩人正要出廳,門外闖進來一個軍吏,嚷道:“侯爺大喜!土魯番大捷!郭老伯爵調兵遣將,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拿下了土魯番!”
雷瑾不由愣了愣,郭若弼這事先可是完全沒有向軍府請示過啊!不聲不響就自作主張拿下了土魯番。
“這是郭老將軍的紅旗捷報!咦,這是郭老將軍的請罪手摺?”有點兒興奮過頭的軍吏總算有點回過味來,軍府裡事先完全沒有一點要打土魯番的風聲,再聯絡郭老將軍的請罪手摺,幾乎不用想也知道了,拿下土魯番必定是郭老將軍擅作主張,沒有向軍府請示。
這年青的軍吏不由偷眼瞧看雷瑾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