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黃河的春季凌訊,在清代中晚期以前是罕見的,明清時代人只有黃河封凍的概念,沒有凌訊的概念。黃河凌訊,大抵是水土流失,環境惡化的直接惡果。)
要是從山西運往京師,不要說運費之昂貴難以承受,就是時間也來不及,等運到京師,春荒都可能已經過去了。
雷瑾想來想去,唯有二法,一是向南京的顧劍辰求援,若顧家在山東及其以北的運河沿線尚有幾個備急的秘密糧倉的糧食未曾動用的話,將這批糧食緊急調往京師,而自己則從四川直放糧船東下南京,彌補顧家的糧食損失,應屬可行;
二是問問丁應楠,丁氏家族在河北、山東有無秘密囤積糧食。若有,恐怕又要與丁氏家族做一筆交易了。
雷瑾非常懷疑,這是展眉兒在試探、測試自己的能力。對千里萬里之外發生的與切身利益相關的事兒,他雷瑾到底可以事先預判、事中掌控、事後善後到什麼程度?展眉兒怕是又在預謀什麼事兒了。
以京師的倉儲之多,要說鬧到連春荒都要向萬里之外求援的地步,雷瑾第一個不信。帝國朝廷雖然衰弱了,京師歷年的儲積就算所剩無幾,也應該是首先向東南要糧食,而不是向西北要糧食!
雷瑾可不糊塗,他相信展眉兒也沒頭昏。
那就讓你看看,我雷瑾的手段到底如何!雷瑾微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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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3釋出
PS:生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後的人,可能覺得‘春荒’這個詞很遙遠,其實‘春荒’真正離開我們也不過二十多年,這還真得感謝以袁隆平和*兩位做出的貢獻。只不過,西元一九四九年以後,中國大陸不再使用這個詞罷了。民國時代,‘春荒’還是經常出現於報紙頭版之上的一個詞。
第二章 回馬槍
“恥辱!”
雷瑾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這兩個字,森冷無比,寒意逼人!
雲南方面十萬火急的烽火快訊昨天凌晨就已經傳到平虜侯府,寥寥十幾個字足以令人渾身冰冷:“韓、唐、邵出擊中伏,損失慘重,已突圍。”
在焦灼的等待中,相對更詳細一些的飛鴿傳書,透過一程一程的鴿驛接力,終於在今兒黃昏時候抵達平虜侯府。
待當值的鴿房軍吏,將四十羽飛鴿傳書的密書密畫全部通譯完成,剔出其中互相重複的部分,連綴成篇,韓太湖、唐雲峰、邵福中伏大敗的較為完整的情形,才展現在軍府的高階武官和智囊謀士們面前。
韓、唐、邵三人在成功以計謀拆散了門滄海、沙定洲的結盟之後,門滄海勢孤,不得不撤離。
韓、唐、邵,一時貪功心切,輕率的決定了銜尾追擊鎮南軍,卻忘記了‘困獸猶鬥’的古訓。
雷瑾的六百里加急警飭文書遞到楚雄時,韓、唐、邵已然整軍拔營而去。只差了兩天,韓、唐、邵未及看到雷瑾口授的文書,但估計他們三人就是看到了那份六百里加急文書,也不會太當一回事。
韓、唐、邵率軍追擊,鎮南軍三戰三卻,成功將韓、唐、邵所部平虜軍誘入峽谷,盡起伏兵四面合圍。
韓、唐、邵終算是行伍多年,一見中敵埋伏,即刻集中精銳拼命突圍,浴血死戰兩晝夜,以無數同袍的鮮血和屍體為代價,終於殺出重圍,暫不知去向何方。
以秘諜的估計,韓、唐、邵三人所部兵力,滿編合共八萬餘人,在圍攻楚雄之役中,損失很少。直到門、沙結盟,被沙定洲的巫師連續施放毒瘴,透入壁壘之中,導致一萬三千多士兵的陸續死亡,再算上其他先後因染病或失足墜崖而死亡計程車兵,則追擊鎮南軍的總兵力大致在六萬五千人左右,與門滄海的精銳莊兵的兵力相若。秘諜估計,突圍而去的韓、唐、邵所部頂多尚存二萬人,且多帶有輕重傷。
僅是一場兩晝夜的遇伏血戰,就可能戰死了四萬五千人,餘部突圍,這是平虜軍很久以來都沒有過的慘敗、大敗了。而且還是因為中伏,這樣慘重的傷亡更無法接受,如果是擺開陣勢的硬戰,哪怕是戰死八萬人呢,都不會這般難以接受。
雖然說勝敗兵家常事,但這樣的敗戰,仍然令人覺得恥辱難當!
韓、唐、邵三人所部前後損失近六萬人,若再加上王金剛奴、孟化鯨、藍廷瑞、甲申步兵軍團的戰亡,平虜軍在雲南已經戰死十萬人以上,若再加上攻佔曲靖府之役,攻取麗江、永昌、大理諸府之役的戰亡,平虜軍在雲南一省光戰死者就要逼近十二萬之數。
平虜軍攻取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