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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本重地仍是在江東、江南的富庶之地。顧劍辰雖然擁有顧氏家族的支援,仍然時時有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之感。

他必須爭取到四大家族以及其他世家大族的通力合作,還要適當緩解調和貧富矛盾,使得流民不再困窘無計而嘯聚造反,等等。

“軍門大人,”兩名來自戒律會的貴賓,其中一位身量頎長,沉靜內斂的女子,開口說道:“你今日曾言道,如今急務是西江亂事為兩省之患,宜剿撫並用儘速平定之。剿則不論,撫之一途,如何籌措?”

“聽梵大師客氣,直呼小子之名即可。至於撫之一途,在足食和安居樂業而已,流民足食而樂業,又怎麼會造反?”

‘參水猿’莫如和怒蛟聞言互相對視一眼,有會於心,原來這戒律會十三峰中的女流,其名為“聽梵”。

“那具體又該如何?”聽梵打破砂鍋問到底,顯然是重視實際的人物,對虛言空談不感興趣。

顧劍辰笑道:“足食一途,現受詔命都督陝西總攝軍事的雷瑾都督曾寄書與小子,言及番薯、玉蜀黍、和蘭豆、落花生等外番物產,可種植於貧瘠山地和鹽鹼、沙壤土地,以之儲糧、備荒有大用,我決定明春即試行之。”

接下來,顧劍辰又順便把雷瑾武裝移民的一些設想,以及西北都督幕府正在實施的減租減息、僱工農莊、僉兵令、大修寺院文廟學宮道路橋樑水利城池、大興農牧工商、大興吃喝玩樂諸業、從‘撲買’發展來的‘竟買’制度等等都擇要說了一些,雖然顧劍辰話裡話外並不完全認同雷瑾所有的設想和做法,但不言而喻,他明顯是要準備將這些做法也在南直隸、西江兩省不同程度的加以實施。事實上,即使沒有雷瑾的西北都督幕府作為參照,顧劍辰也會實施一些類似的措施,所謂鑑往而知來,西北都督幕府的大部分措施實際上都並不新鮮,絕大部分都可以從帝國的歷史典籍中找到許多類似的依據,關鍵在於當政者有無眼光和魄力在當下採納實施而已。

那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聽梵,悠然道:“俗世之人皆趨利,正如楊子所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譬如,帝國凡是擁有乘驛特權者,便擁有了許多方便和利益,以致各方人士都趨之若鶩,不惜施展各種伎倆千方百計謀取乘驛的特權,致使帝國驛政弊端百出,擾民害民困民日甚一日。而貧民卻一般沒有機會攫取這項乘驛的特權。”

“富者得益於時代,永遠是當政者的同盟,享有許多利益。當政者若是太多地損害富者的利益,便會引起不滿,甚至反目成仇,動搖當政者的統治根基。而貧窮小民雖是草根底層,他們卻既是承平時期國家賦稅的主要承擔者,又始終是變亂時期嘯聚造反改朝換代的破壞或者說革命力量,威脅帝國的穩定。均貧富、均田免糧、殺富濟貧可都是窮民造反的口號。”(注:古人所謂“革命”與今人所理解的涵義不同)

“大人又如何調和貧富、緩解危機?平衡貧富之間的利益衝突?”

顧劍辰頷首笑道:“聽梵大師問得好。打破平衡,調整利益格局,勢必侵犯和損害各有關方面的利益。人之性,皆趨利而避害,絕不肯甘心接受損害本身利益的事實,當政者操之過急,必然反抗愈烈,甚至有可能使當政者種種努力付之東流。倘能經過長期潛移默化,不僅反抗可以趨緩,並且能漸次接受現實。小子的體會是八個字:急則治標,緩則治本。”

“哦?”聽梵大師道:“治標作何解?治本又作何解呢?”

顧劍辰笑著答道:“所謂治標治本,若僅對平定西江亂局而言,剿則治標,撫則治本,其要在攻心。善撫之,不剿宜平;不善撫之,剿亦難平。”

“若對長治久安而言,治標者以足食而樂業為目標,議者或謂貪瀆腐敗、田土兼併而致民不聊生,解決之要在均田、廉政。吾謂此論實亦治標之法,非治本也!吾友平虜伯論曰:‘如今境內田土之所出,不足以供養境內日益繁衍孽生之民,宜當移境內之民於境外就食,則國內安,無流民之患矣。’小子亦覺此為可行之一道。雖有阻力,行之尚不甚難。”

雷瑾與吉囊一戰,依靠蒼狼軍團的奇襲,殲滅了吉囊後軍大部,使吉囊所部傷亡超過四萬以上。西北都督幕府的總傷亡也超過兩萬以上。雷瑾在上報京師的戰報中,只稱小戰未勝,全軍而退,但京師的皇上似乎不這麼認為,仍然以阻遏了韃靼人南下擄掠的理由,加封雷瑾為‘功封二等伯爵’,號為‘平虜伯’。雷瑾還未到弱冠之年,在他人眼裡還是小孩,但其不到一二年的工夫,從男爵而子爵而伯爵,扶搖直上,在他人眼中,其晉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