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恩遇之厚,在帝國亦屬僅此一例,令天下人為之矚目。現在凡是說及‘平虜伯’,很多人都知道指的是西北都督幕府的都督雷瑾。
而顧劍辰在這裡所說的阻力主要是指帝國根深蒂固的儒家學說信奉者,儒家學說的大部分學派都是非常保守而尊祖的,對於那些所謂的為了追求財富而拋棄祖先墳墓,離開父母之國,遠赴蠻夷番邦的僑民,有著切齒的痛恨,往往稱他們為海賊奸民,經常用法律和監獄來對付他們。
向境外移民,若是承平時期,阻力可絕對不象顧劍辰現在所說的那樣容易。
顧劍辰至此仍然沒有說出,若從長治久安的角度,如何治本之法。聽梵顯然不想放過這個問題,緊跟著問道:“然則,治本之道又是怎樣的呢?”
顧劍辰不答反問:“大師可曾讀過泉州高陽的著作?比如〈大秦羅馬帝國千年興衰〉、〈羅馬基督教廷事略〉、〈大食事略〉、〈奧斯曼事略〉、〈歐羅巴諸國〉、〈英戈蘭大憲章〉等,這些都是西北都督幕府的印書館新近所刻印的泉州人高陽所著作和通譯的書籍。”
“倒也看過一些。”聽梵淡淡說道,她們這些超然世外之人,對任何學說都不會先入為主,沒有太強的門戶之見:
“我細細讀過這位高陽先生所著的〈羅馬基督教廷事略〉,其中詳細的介紹了許多基督教廷腐化墮落荒淫無恥的情形。
他們的最高領袖教皇是所謂的‘聖彼得’繼承人,由聖教會的樞機團主教們在西斯廷教堂選舉出來的。新教皇的當選,須要三分之二以上多數主教的同意,但是經這樣選舉出來教皇,卻連稱得上一聲‘好’者,也寥寥無幾。
譬如有的教皇非常的殘暴,喜歡挖人眼珠子;基督教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婚姻完全掌握在教會手中,連國王也不例外,但有的教皇卻擁有無數個情婦,甚至公然把梵蒂岡變成了妓院;又比如有一個烏爾班八世教皇,瘋狂的迫害和殺害選舉他當上教皇的主教;有的教皇罪惡滔天,四處搶掠、姦殺;有的教皇甚至不止於*擄掠的惡行,更大肆洗劫那些到羅馬朝聖的基督信徒;有的教皇則乾脆把教皇皇位以高價出售;教皇售賣聖職,售賣贖罪券,魚肉無知信徒更是多見,而買得聖職的人也儘量利用聖職發財,或貪汙舞弊,或詐騙錢財;還有的教皇甚至被羅馬的貴族家族控制,出現所謂‘淫婦專政’,總之是一片烏煙瘴氣,連我中土的外道邪教都比他們強。這和那些來我中土傳教的西洋傳教士所宣稱的完全不一樣。
蠻夷番邦之事,或可予我們以啟示,借鑑其優長和教訓也無不可,但完全照搬則非我華夏所應為。”
聽梵身份雖然超然,畢竟還是帝國佛、道兩教‘戒律會’的重要人物,對於西洋的基督教,想要其態度上非常友善熱烈也是不可能的。
顧劍辰自然明白這一點,點了點頭,說道:“大師說的極是。”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將決定‘戒律會’最終會在多大程度上支援自己。
他接著說道:“據那些書上所說,大秦羅馬帝國曾經出現過‘四帝共治’的情形,真是讓人匪夷所思。英戈蘭國的‘議會’,有三大部分:國王及其御前會議,世俗貴族和高階教士組成的貴族上院,平民代表組成的地方下院;法朗斯國的‘三級會議’則按照僧侶、貴族和平民三大等級分為三大集團;德易至國的‘帝國議會’則有由選帝侯組成的選舉院加上諸侯院、城市院三部分組成,而且他們的皇帝居然是由若干選帝侯選舉產生,真是無法想像是何等情形。
這雖然是蠻夷番邦的做法,倒是和我中土帝國曆史上的‘周召共和’不謀而和,給予小子很多啟發。雖然小子仍不確知何謂治本之道,但這異域外番所謂的‘議會’,可能是平衡各方利益的一個好辦法。血腥的內鬥徒然消耗帝國的元氣,如果利益衝突大多數都能夠在議會中,放在明處解決,則可以為帝國儲存大量元氣,不失為一種可行之法。而且帝國許多家族內部也都有類似這種格局,譬如雷門世家的元老院。”
聽梵略作沉吟,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借鑑一下未嘗不可,但切記不可照搬。
你看,那經過大家推選出來的教皇,也未必就是賢能之才,所以議會也好,選舉也罷,還需慎重斟酌才好,不要操之過急。
(注:歐洲中世紀的議會和選舉與我們現代社會源於近代工業革命和資本主義革命的近現代民主、共和制度在本質內容上有很大區別;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而且近現代的議會、選舉,其中屬於共和的互相制約成分更多一些,與民主沾邊的成分並不多。提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