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躲過藤牌手凌厲的斬擊,還同時躲過斜刺裡的另外一刀兇狠反撩。
另外一個衝上來的黑影就沒有這麼好命,背上狠捱了一刀,護身鎧開裂了一個嚇人的大口,肉綻血湧,不過致其死命的一擊倒不是這一刀,而是已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的鐵血營什長,在臨死前搏命反噬,一枚沉重的精鋼三稜甩手鑣自黑影的小腹貫入,直入腑臟,眼見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這兔起鶻落的幾個瞬間,鐵血營稍微拖後的那一什斥候恰好看到幢幢黑影從前方正不斷蜂擁而出,不知其數。
鋼刀仍然在昏暗裡瘋狂地揮劈,無情地撕裂骨肉,如砍瓜切菜一般,敵人的數量是絕對絕對的優勢,精銳的鐵血營斥候雖然多是剽悍的老兵,但在敵人蜂擁而出之時,也是沒有任何抵擋的希望,正一個一個相繼的倒下,如狂風捲殘雲,十個精銳斥候甚至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便已經被黑色浪潮一般的敵人吞沒,血濺疆場。
面對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拖後的一什鐵血營士兵都明白此刻是退亦死,戰亦死,現在就是拼死找幾個墊背的時刻,沒有什麼好說的。
“殺!”
什長悲壯長嘯,聲聞數里,決意赴死的心意在這一聲長嘯中宣洩無遺。
拖後的好處就是距敵的距離稍稍遠一些,四個弓手的四張兩石弓可以稍微多一點點反應時間,多發射幾支箭。
非常熟練的弓手可以一息一箭,神射手之類比如塞外蒙古韃靼或瓦剌的罕見射鵰手若以連珠箭法攢射,則可在最初的數息之間發射十五支到二十支快箭以上,這幾個鐵血營弓手的箭法都不錯,這時也不管什麼準頭,一通亂箭射出,倒也射傷了好幾個,其他的則被來人聽風辨刃,以刀劍磕飛。
趁著敵人被箭矢略為阻擋的一小會兒,鐵血營的小鴛鴦陣中投擲出幾支小標槍,隨後左右一張成兩列,吶喊著衝向敵陣,如同飛蛾撲火般無所畏懼,義無返顧。
在後跟進的鐵血營大隊,弄不清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驚人的變故,但是遭遇敵人襲擊是無庸置疑了。
號角立即吹響,立即全團變陣,準備以鴛鴦陣短兵相接,暗夜戰鬥是極端殘酷的,完全無瑕去考慮斥候的生死。,在四川成都附近的平原之上,即沒有可與敵周旋的複雜山林地形,也不能象騎兵那樣可以見勢不利縱馬遠遁,只有血戰到底,生死唯看天命了。
號角長鳴,全團突進,行勢雄猛,張葫蘆冷漠的率軍疾進,他隱隱感到這也許就是自己的最後一晚,明天的太陽不一定能看到了。
稍頃,昏暗的平原上響起陣陣鼓角廝殺之聲。
遠近的村寨一個接一個的鳴起鐘鼓銅鑼,將附近有敵襲擊的以鳴鑼吹角的方式,瞬息之間遠傳到數十里之外,由於警訊不是附近某村寨受到襲擊的警訊,各村寨團結自保的民壯鄉兵是不會在半夜出動的,除非州縣發出僉發命令徵調。
遠處傳來隱隱的馬蹄聲,顯然是駐在府城附近的騎兵出動了,只是騎兵能及時趕到擊潰這些在黑暗中出沒的敵人嗎?
帝國邊軍騎兵常用的紅纓長漆槍,長一丈八尺,槍桿以堅韌的芯材如多年老藤或白臘杆為體,積竹為柲,再密密纏以多層絲麻緞帛,層層髹以上等好漆膠合緊固,最終通體漆成黑色,槍桿剛柔相濟,堅韌無比,尋常刀斧難傷,可受大力而不折,比之純用鋼鐵打造的槍桿並不遜色,而是各有千秋,更重要的是比較輕便,並不甚重,即便騎乘的是劣馬,也能馱乘驅馳,而馬不甚覺苦。
而在阿顧的手裡的那一杆丈八長漆槍,現在便如同一頭咆哮的毒龍般,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縱橫敵陣,倏忽來去,閃著陰冷幽光的精鋼三稜槍尖彷彿無堅不摧,敵人身上披掛的鎧甲如同枯朽鏽蝕了一般,根本擋不住他縱馬賓士,挺槍突刺,如同割草一般收買人命,槍勢來去難尋痕跡,好象根本就沒有什麼固定的招式,只是隨手揮灑,舞動長槍一般。
單從這一手槍技來看,阿顧對‘月舞蒼穹’的理解,已然踏上先天‘入微’之境。
作為回回大姓阿氏的優秀子弟,西北幕府平虜侯麾下護衛親軍第一軍團的千騎都統,臨時提調駐守成都府的由白虎、蒼狼兩軍團騎士暫時混編的騎兵軍團,阿顧的本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漲了一截。
雖然只是臨時名義的軍團總提調,連節度的正式稱號都沒有,但白虎、蒼狼兩大遊騎軍團的骨幹軍官都是出自護衛親軍,與阿顧同出一脈,甚至還有不少本來就與阿顧素識,因此統率這個混編的萬騎軍團也不甚難,正是因為這個沒有軍團旗的臨時軍團的坐鎮,以騎兵的高速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