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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幽暗的天空中嵌著些星斗,月牙兒似乎被雲層遮蔽了,一陣夜風吹過,天上的星斗似乎都在飄動。

轉過驛道的一個轉彎,十數個影影綽綽的黑影突然從前方不遠的草叢中躍出,正攔住鐵血營的兩隊鴛鴦陣的去路。

拖在後面的一什,立即發出一聲響亮而淒厲的蛙鳴,靜夜之中,遠傳數里,示意後面的大隊,前方有情況。

“站住!什麼人?”突在前方以鴛鴦陣疏開戰鬥隊形的一什,大聲喝問起來。

就在喝聲中,雙方急速的接近。

突前充作斥候的什長,見對方不答,便知是敵非我了:“放箭,攔住他們!”

這一什之內編有三名藤牌手,三名長矛手,其餘四名是弓手,組成一個鴛鴦陣,隨著什長的命令,藤牌手搶先投擲隨身攜帶的標槍,而四名弓手也知道是搏命的時候,使出全副本事連珠放箭,也不管能不能命中,先射出一波箭雨阻攔一下再說,二十幾支箭矢瞬間飛灑出去的同時,四名弓手已經手腳利落地將手中的弓箭往路邊一扔,鋼刀出鞘,吶喊著加入鴛鴦陣,距離敵人太近,已經沒有可能再放第二輪箭了。

而前方突然急衝過來的十數條黑影,則已經在現身的稍後投擲出多柄江上漁戶常用的魚叉,疾若迅雷。

突在最前面的鐵血營藤牌手,也是有經驗的老兵,只是年紀大了,傷病太多,已經不起太激烈的惡戰,又不識字,所以才入選到鐵血營。

昏暗中飛擲而來的魚叉,一出手就發出鬱雷一般‘嗡’的一聲,這破風悶嘯剛一入耳,這藤牌手就本能知道對方投擲了標槍或者鋼叉,勢大而力沉,光憑自己手裡的藤牌和鋼刀是絕對頂不住的,因此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本能的一個翻滾,就地撲倒,嘴裡還大吼一聲:

“滾!”

軍中武技多重實戰,特別重視地趟刀和地趟槍的教習,尤其是輕步兵,沒有重步兵的鐵甲鐵盾,要在箭矢橫飛、炮火連天,一刀一槍瞬間見生死的戰場上盡最大可能生存下來,專走下盤的地趟武技是保命的最實用武技之一,雖然在地上翻滾,不免弄得一身的灰土泥濘,有些‘狼狽’和‘不雅’,然而卻是無數人血淚經驗的總結。

藤牌手一手藤牌一手短刀,使用地趟刀自是最為相宜,而長矛手使地趟槍就不會太順手。一般使地趟槍,槍的長短應與使槍者身高相同,上下結合,左右交替,槍棍並舉,身槍相連,長短兼用,時而翻滾攔拿扎,時而跌撲劈截掄,與跌撲翻滾的動作交錯相融。槍或矛若是太長就不便於在不斷的跌撲翻滾中,使出攔、拿、扎、劈、截、掄、撥、掃等地趟槍技法。不過幾個鐵血營長矛手手上雖然是長矛,卻同樣對地趟槍跌撲翻滾的手眼身法步非常熟悉,前面“滾!”字方入耳,早已經不約而同向下撲倒。

然而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一線,一聲慘呼,一個倒地不及的長矛手被勢大力沉的魚叉貫體直入,鋼叉深入內腑,鮮血飛濺;

“錚”的一聲暴響,另外一個藤牌手情急劈斬的鋼刀也被飛擲的魚叉崩飛脫手,幸好左手藤牌順勢斜引,被魚叉的沉雄力道帶飛拋跌一丈多遠,雖然暫時未死,卻是受傷不輕。

狂衝過來的黑影也有幾個在黑暗中被鐵血營藤牌手投擲的標槍和弓手射出的箭稍稍阻截了一下,不過這些人武技都相當高明強橫,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並不能起到什麼明顯阻攔的作用,已經乘勢衝到這隊鐵血營士兵的當面。

一個黑影疾奔過來,勢若奔馬,迎面揮刀斜劈,血花四濺中,順勢斜起一腳,踢中已死士兵的小腹,屍體應腳飛出。這倒不是黑影心性殘忍,連屍體都不放過,而是實戰中得來的血的經驗,在戰場上士兵手中的兵刃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遲滯和猶豫,刀劍貫入人體,倉猝間不能迅速撥出,那有可能就是致命錯誤,一腳踢開屍體,一則避免兵刃被屍體遲滯,又可避免被屍體阻擋住下一步進攻的手眼身法步施展,保持進攻的連貫;二則也可利用敵方袍澤的屍體阻礙敵人的攻擊,打擊敵人計程車氣;三則也可避免敵人的鮮血直接噴濺到身上。

果然,剛剛一腳踢開屍體,一枝長矛已閃電般從旁殺到,“錚錚”聲中,黑影順勢接下長矛的突襲,卻被逼退了三四步之多,但其刀上的力道極為沉雄,招架兇悍突刺的長矛依然威力十足。

長矛幾下又急又快的突刺無功,倏然後退,一個藤牌手貼地翻滾,滑溜的滾入黑影不易攻擊的死角,鋼刀雷霆般斬擊,這是熟練的鴛鴦陣藤牌手與長矛手配合攻防的技法。

那黑影不招不架,側倒、斜滾、橫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