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此令一出,死囚王文仲便暫時揀回一條命,有了一線生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撈個銳士武官的什麼噹噹,運氣不好,那就只能馬革裹屍了。
忙完了公事,心情輕鬆了許多的雷瑾起身出帳,徑直參加晚宴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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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5釋出
第二章 水迢路遙 風水大師走南北
細雨霏微,雲橫秦嶺。
天色已黃昏,碧森森一帶松林子繚繞著一團一團黑雲,沉墜在樹梢頭,醞釀著大雨。
一陣橐橐蹄聲,晃晃悠悠從山林閃出一騎;卻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驢,驢背上架著兩杆無纓黑漆長槍,槍頭上還包著防水油布。
道路不靖,匪盜出沒,這年頭出門之人但凡練過三招兩式會些弓馬的,似乎都習慣著帶兵刃防身,這人帶兩杆長槍上路也沒甚稀奇,只是沒有看到他攜帶有弓箭,多少讓人有些兒意外罷了。
騎者頭上戴著斗笠,寬大而彷彿道袍的油綢雨衣,把全身遮了個嚴實,鞍座後還掛著個大葫蘆,繫著紅絲帶,鮮亮惹眼。
老驢蹄起蹄落,踐踢著滿地的枯籜敗葉,時或濺起串串汙水泥漿,散發出陣陣枯葉黴爛的氣味,成群的蚊蚋圍著一人一驢飛舞,嗡嗡咿咿,驅之不散。
老驢馱著那人在山間疏林中悠悠穿行,在莽莽群山中獨自一人尋路而進,這人膽子倒是不小。
突然,草木唏唆,遠近數叢灌木、幾塊岩石明顯的移動包圍過來,這種詭異情形如果出現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會以為是山精妖魅出沒叢莽害人性命,不免驚慌失措,老驢上的騎者卻是鎮定得很,輕拉韁繩,穩穩地端坐驢背之上,不言不動地注視著閃現出來的幾個人。
突然出現在這寂靜山林中的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外露著一模一樣的剽悍冷厲氣息,陰森可怖。
每人身上都是一件上下相連的奇怪緊身衣,上面隱隱的細鱗密佈,外面則套著一件敞開的花花綠綠的對襟怪袍,全身上下都是溼漉漉,臉面之上亦是一片雨水沾溼的痕跡,發須上還綴著水痕,一閃一閃的,就這身怪異的裝束,即便不是鬼怪也差不多了,尋常人乍見之下非得嚇個半死不可。
“你是何人?”
其中一人上前兩步問話,其他人則仍然保持著隨時應變的警戒態勢,驢上的騎者顯然也非常的戒備,腳下微磕,那老驢倒也靈性竟然向後急退兩步,一把烏黑的大彈弓便已經出現在騎者手中,引而未發,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上前之人呵呵一笑,亮出一塊爛銀符牌,說道:“我等西北幕府平虜將軍麾下軍將,奉上命所差追剿兇惡匪徒。今日我等在此幹辦,你需速速稟明身份,不得自誤。”
騎者仔細端詳了那面爛銀符牌,鑄造精良,紋飾繁複,顯然鑄造費時費工費力,還需特別技藝才可打造出這樣一面符牌來,不是尋常人可以隨便偽造仿冒的物事,這才少許放心,收起彈弓拿下斗笠,說道:“各位將爺,老夫西江司馬翰。”
那問話的軍將上下打量著年約四十許,雙目有神,儒雅灑脫,氣度不凡的司馬翰,口中問道:
“你為何孤身一人在山嶺從莽中走動?”
“老夫自恃走慣山路,不聽他人之言,一路上只顧貪看山中風景,竟爾迷失道路。眼下正愁不知何時才能走出山去呢。”
“你身上可有路引符牒?我等要驗明你的身份,方能放行。”
接過司馬翰拿出的路引,那軍將看了一眼,不由改容,不復先前居高臨下的語氣,而是很恭敬地說道:“原來先生還是風水堪輿大師,在下真是失敬之至!”
司馬翰早已經對類似的前倨後恭情形見多不怪,只拱手笑道:“好說,好說!”
原來風水師,又稱陰陽師、地理師、堪輿師、地仙等等,舉不勝舉。
而風水師所專長的風水之學又稱堪輿,“堪”者天道,為陽;“輿”者地道,為陰,即是陰陽之道也。
舉凡人們構築都邑、城郭、堡寨、住宅、墳墓等建築時,都要請風水師對選址之地的自然形勢、方位、流水形態,和地表下的精氣(龍脈),以及整個環境陰陽調和的情形,進行優劣吉凶的綜合判斷,尋找出優良的佳境勝地。
所謂的好風水,即是“藏風聚氣”的所在,亦即生氣棲息之所。所謂藏風者,其地不暴露於勁風吹襲之下,平和舒適;所謂止水,其地河川不傾流而瀉,婉轉而滋養,生氣聚集。
譬如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