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拜見公爵夫人的西北高官心頭一涼。
但是,這些高官畢竟都有經過坎坷風浪,最後商議,既然公爵夫人都這麼淡定從容,那我們就等著吧。
五月初四。
朝陽初升,亮光剛剛照亮東方的天空。
在雷懋、雷瑾父子倆激烈惡戰的大漠戈壁上,出現了一個相當大的‘湖泊’,偶爾有風吹來的時候,水面還漣漪陣陣。那一夜的暴雨似乎都蓄積到了這陡然出現的神秘‘大水坑’裡,蓄積的湖水似乎還挺深。
這不,水聲嘩啦,浪花四濺,從湖水下面翻出兩條‘大黑魚’,不過是有手有腳的。
這是兩位黑鬼一般的人,一個黑如焦炭,一個焦炭般黑,除了牙齒是白的,眼白是白的,全身黑到底,黑得發亮。
兩位黑鬼揚臂划水,哈哈笑著爬上了湖岸,將健碩結實的肌肉筋骨,一絲不掛地展露在初升的陽光裡。
“哎呀,三郎,你可是要大婚的人了,這一身黑炭一樣的肌膚是個大麻煩啊,怎麼的也得半年一年才能自然消褪。這可怎麼解決?雷家的臉面,平虜侯府的臉面,可不能讓人笑話啊。”雷懋的聲音。
“得了吧。阿爹,等你現在想到雷家的臉面,早就晚了,難道帝國堂堂的威遠公一身黑炭也似的主持大婚,就不讓人笑話?現在關鍵是找兩件衣服是正經。這一身黑皮,孩兒自有辦法消褪。”經過惡戰之後,父子之間講話隨便許多,雷瑾毫不客氣地諷刺說道。
這一身黑炭也似的肌膚是父子倆惡戰不休,雷電不斷灼燒肌膚,而兩人則不斷調動天地元氣修復肌肉筋骨,無數次的積累下來,便變成了這種黑到極致的肌肉筋骨,如果靠人體正常的新陳轉換,如雷懋所說,沒有半年一年,是不能恢復為正常肌膚的。
“先到蒙古牧人那裡弄兩件袍子再說。就憑這一身的黑,弄兩件袍子該無問題。”雷瑾那意思就和‘搶’差不多,兩個妖魔般的‘黑鬼’,出現在牧人的帳幕之前,牧人乍見之下,大概都會驚懼而逃吧。
兩父子如同黑鳥一般飛掠縱躍,迅速消失在遠處。
在一個小小的窩冬草場,有五戶蒙古牧人,這時正是早上忙碌的時候,牧人們都在忙春季轉場的事。忽然間牧人們都看到了兩個雄壯的黑鬼,如大鳥一般向他們的營地兇猛衝來。
恐懼佔據了他們的心房,在喊叫聲中,牧人紛紛套馬,叫喊著帶著老幼落荒而逃。
等雷懋、雷瑾父子進入營地,整個營地一片狼藉,卻沒有一個人了,除了他們兩個侵入者之外。
雷瑾在幾個帳幕裡,徹底搜了一遍,勉強找了兩套乾淨合身的內衣外袍,父子倆忙忙穿上。
至於那些炒米、各種奶食、馬奶酒、肉腸等全部集中到一個最大的帳幕裡,但是吃肉就得自己弄了,宰殺什麼的可沒人幫手兒。
這倒難不倒父子倆,雷氏家族除了鹽、鐵這兩大宗生意,畜牧也是一大宗賺錢生意,殺羊宰牛也是熟手。
父子倆很快就挑選了四頭肥羊,商量著兩頭做烤全羊,兩頭做手扒肉。
一人負責全部料理兩頭肥羊的宰殺、洗剝、斬塊等事,分頭行事以求快捷。
雷瑾擺弄兩頭烤全羊,從宰殺、剝皮、去內臟、清洗順溜得很,還在羊肚子裡塞了不少胡蘿蔔,是這個營地中所有的胡蘿蔔都放進烤羊肚子了。
火塘裡牛糞、馬糞一燒起來,火力也不小,將擺弄好的肥羊往烤叉上一串,這就烤上了。
雷懋這時煮的手扒肉已經差不多可以吃了,不過這幾個蒙古人帳幕裡,委實找不出什麼調料,弄了兩碗鹽水沾著肉吃。
父子倆在這裡放開肚皮大吃大嚼,最後到太陽昇到老高時,這才心滿意足,擦著滿手滿嘴的羊油,長嘯一聲向南而去。
草原露青,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雷瑾在這處荒無人煙的草原上佇足良久,方才笑道:“阿爹,還是先換了一身黑皮,再回去吧,沒的嚇壞自家人。”
雷懋其實早就想通了雷瑾的方法,直嘆年輕人就是心思靈活。
方法很簡單,就是有意識地催動加速天地元氣與身體的元氣交換而已,這在從天道層次向天人之境層次逼近的高手而言,並不難處。
雷瑾低嘿一聲,倏然沉落,瞬息間已經消失在地面。在地層深處換‘黑皮’,又安全又陰涼,還真不是一般的爽。
感嘆一聲,雷懋也沉落到地層以下。
心神力量在地層中掃過,雷懋仍然找不到雷瑾的方位,自己這個老三兒子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