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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
太陽直落天際,五月初二的黃昏降臨在荒無人煙的大漠戈壁之上。
身體機能調整到最佳狀態的雷瑾出現在戈壁荒原上,戰鬥在雷瑾選擇的時間爆發。
在真正的惡戰前,會有點小小的插曲。
雷懋趺坐的身子紋絲不動,“鏗”的一聲輕響,一口軟刀從袍袖中鑽出,在空中虛懸,不斷髮出顫鳴長吟,這是完全以神意御使的兵刃,不須雷懋動一根手指頭,就可斬敵於虛無之間。昔年威遠公府中有一客卿,身無雙臂,卻擅長使十三口長短利刀,所向披靡,據說就是雷懋親傳的無臂刀訣,但此人近年已經很少露面。
不過,雷懋最終還是騰身而起,舉手握住了空中的那口長長的軟刀。
長刀入掌,人刀合一,人與刀是一個整體,微妙玄通,雷瑾卻是一望即知其中奧妙。
刀入掌握的剎那,一道有若實質一般,威猛無比的凌厲刀氣,橫越數百步,向雷瑾迎面劈來。
不,是雷懋倏然橫越數百步之遙,迎面向雷瑾劈出了威猛無比的凌厲一刀。
這兩種同時發生,卻截然不同的感覺,也許只有雷瑾才能確切知道哪一個感覺才是真正的真實。
“鏘”!
雷瑾的那口沒有開鋒的如意軟刀不知何時掣出。
眸子中迸射出閃亮的精芒,刀氣狂湧及身,雷瑾方才扭身疾劈,雷霆橫飛,刀勢威猛,刀路偏生刁鑽詭異,刀意於雷霆肅殺的強大氣勢中,偏暗蘊三分空靈飛揚,這幾種極端揉合為一,本身就很詭異。
雷瑾每一刀都是雷氏招牌風格,簡單直截,但雷懋卻知道這老三兒子刀起刀落,刀路詭異刁鑽,無從把握。
父子倆的刀戰熱身,也是窮盡變化,互相爭勝,雷懋勝在經驗夠,雷瑾勝在創意多,戰了個旗鼓相當。
漸漸地打出了真火,每一刀出手不再是以技巧、刀氣為主,而是刀意、刀氣、技巧渾融一體,全力出手。
刀光縱橫,銳嘯破空,雷聲隆隆霹靂震,狂沙捲揚上天空,如同風柱立於天地,這等威勢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這樣的威勢也不能持久,因為父子倆的刀都受不了過於兇猛的力道,完全損毀了。
刀戰,只有罷手。
望著成為一堆廢鐵的百鍊鋼軟刀,雷瑾搖了搖頭,鋼鐵之物已經承受不起天道高手搏鬥相爭的龐大力量了;
雷懋長長嘆息一聲,將跟隨自己多年的軟刀,雷氏冶煉大作坊精工細鍛的極品名刀‘一江秋’的殘骸擲入地底,永埋黃沙。
“三郎,不錯啊,刀法也大成了,自成一家,一代宗師也不過如此了。”雷懋笑道。
雷瑾老實不客氣地受落了阿爹雷懋的誇獎,口中說道:“多謝父親大人誇獎,孩兒定當繼續努力!”
“真正的決戰,可以開始了罷?”雷懋道。
雷瑾淡淡一笑,“父親大人說什麼,自然是什麼了。開始罷!”
雷懋默然頃刻,眼中精芒陡盛,搶先出了手!
如果這時有第三人在旁邊觀戰,眼珠子大概會馬上掉在黃沙上,竟然是威遠公雷懋搶先出手!
這也算太陽從西邊出的一例吧。
掌、指、拳一出,所有的‘方位’、‘距離’就在殷殷雷鳴聲中完全的‘錯亂’,令人無法判斷遠近,亦無法辨別東西南北。
龐大的氣勢已經鎖定雷瑾,拳頭沿著簡單而玄妙的軌跡直擊。
這簡單的一拳,已然令雷瑾無從判斷。
這招若用來攻擊別的什麼敵人,大概十成十可以一招擊斃對手。
雷瑾冷笑,身畔雷音繚繞,轉瞬化為模糊虛影,這是模擬了‘小雷音洞府主人’的‘雷音聲境’,只不過雷瑾是以‘九天殷雷’心法的聲音秘技聚音成陣,雜學淵博的特長在這時也用上了,聲音以一種縝密內聚的道家鎮邪陣法擺成音陣,使得聲音凝而不散,雷瑾成功在倏然之間,將自己隱藏在一大片模糊虛影裡,使雷懋這一拳失去攻擊目標而不得不驟然收回。
“三郎,你竟然與魔道六宗的‘小雷音洞府主人’交過手?”
“當時完全是死裡逃生!‘小雷音洞府主人’太強了。”雷瑾輕笑,“有位崆峒的南穀子道長,已經遠赴西域傳道,否則阿爹可以見見他,此人行將成道,孩兒估計五年之內或將羽化而去,乃是不為人知的世外高人。”
“確實可惜。”雷懋說道:“繼續吧,你我父子今晚可以盡情放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