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全部答應,渡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兩人就在這昏暗的小酒館裡一邊說,一邊吃,直到酒喝完,菜吃光。
劉六袖子裡摸出十文銅錢,放在桌子上,一邊對齊彥名說明:“酒是足銅正錢五文,四個菜是足銅正錢五文。私鑄錢,這老頭不要。走吧!”
出得門來,已是起更時分,兩人翻身上馬,疾疾馳去。
渡江南下!
這時候,劉六、齊彥名才開始完全重視起這個問題。
他們倆預感到,南下已是不可避免,尤其趙遂對於船隻的蒐集,他怎麼可能在幾天之內就蒐集到足夠數萬人橫渡大江的船隻?必定是在進入湖廣之後,就在蒐集了。以白衣軍的摧枯拉朽,將官船、商船等大小船隻蒐集起來,不會是太難的事,只要時間足夠就行。
趙遂早就預留了糧食不夠,渡江南下的‘後著’,而現在的情形又是非得渡江不可。
東路白衣軍,西路白衣軍,雖然是‘兄弟’,但討價還價,勾心鬥角一番也很正常,今兒晚上還有一番好‘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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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釋出
第四十五卷 大婚前夕
第一章 泰山將至
三月二十。
白衣軍在黃州府以下的幾十裡江面,萬船齊發,大小船隻半日橫渡。
長江南岸的府縣,也有很多楚王系的官員,原本仰仗著長江一水阻隔,白衣軍過不來,自以為太平無事。
現聞白衣軍渡江而來,早就魂飛魄散,哪裡有抵抗之勇氣,什麼都不管了,逃命要緊。
知府、知縣棄城不守者,不知凡幾。
白衣軍勢如破竹,快馬疾進。
這日,也是西北幕府‘集議決策’結束之日。
說是‘集議決策’,其實這是一次將西北幕府中層以上的文武官僚,心思擰到一根繩上的重大舉措。
十六字大政方略,在雷瑾的霸道強勢下,在長史府兩位長史的傾力支援下,自是無可變動。這大政方略其實也說不上新鮮,仍然是西北幕府以往一系列治理政策的合理延續,並沒有本質的變化,要說變化,就是有一些早就提出的治理政策,因為戰事不斷的原因,一直拖延了下來或者進展緩慢。這次是下了決心,要在眼近這兩三年,全部落實下去。
說不上新鮮的大政方略,都是對以往治理政策的總括,引發的震動大了些,全因雷瑾在一個相對比較敏感的時刻丟擲了這‘大政方略’。
但雷瑾是不得不在這時候丟擲這‘大政方略’——審時度勢,及時調控和引領西北前進的步伐、節奏、方向,是他責無旁貸的義務。
但這些,在‘集議決策’後,都算解決了。
所有的文武官僚,都一一辭行而去。
敲定解決了‘西北向何處去?平虜軍向何處去?’的大問題,雷瑾卻在這曲終人散的時候,很嚴肅的‘思考’個人的問題——本侯向何處去?
在秋天到來之前,雷瑾在公務上,將有頗長一段較為空閒的時期,除了大婚禮之外,他還真沒什麼事可幹了。
旱災、蝗災,都是長史府的政務,如非必要,雷瑾不想越庖代俎,徒惹‘麻煩’上身。
至於所議的‘蝗蟲飼料生意’和‘牧雞生意’,雷瑾早就丟給商號總理之一的雷坤文一手經辦了,這雷坤文雖然在膽略、氣魄上遜色於心思靈活、口舌便給的徐揚,但多年經營雷氏商號,歷練得穩健深沉,這兩件事由他辦,必無紕漏。
一時之間,雷瑾有點頭疼,怎麼打發這段較空閒的日子。
西北的春天,是越來越近了,因為揚風起沙的情形是一天比一天明顯了。
西北的春天,最好呆在屋子裡,出門保證灰頭土臉。
所以,雷瑾只是轉了一剎的念頭,就明智的迴轉內宅,打消了出外轉轉的念頭,吃風沙的事兒,還是能免則免吧。
回到松柏書房,雷瑾想了想,便叫了兩個頗識文墨的小丫頭坐在一側‘誦讀’,他則躺在半躺椅上閉目‘聽書’。
因為都是印書館新印的一些書籍,多是白話,小丫頭不識得的字很少,誦讀得相當流利。
今兒當值的隨身護衛棲雲凝清、倪淨淵,便在門外的庭院,石凳子上坐了。
松柏書房,青松翠柏,風沙是絕沒有的,非常清幽,甚至冷寂磣人。
棲雲凝清、倪淨淵對這種清幽冷寂倒是還比較能適應,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