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山居生活就一直是這樣。
如非雷瑾,她們的生活,本來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別的女人在一起,不免多談些家長裡短,棲雲凝清、倪淨淵這時卻在談武學、煉氣上的疑難,有時兩人還要起身過過手。
其中不免時時提到〈硃筆註解〉,雷瑾苦笑:這玩意害人,豈不知盡信書不如無書!
雷瑾正聽著書,心神倏動,已然感知到翠玄涵秋、倪法勝步履輕盈,向著松柏書房而來。
心神重新回到聽書上,雷瑾萬事不理。
“侯爺,沒有了。還讀嗎?”誦讀聲驟停,兩個小丫頭齊聲說道。
“下去吧。”
“是。”
雷瑾就在半躺椅上,閉目養神,神遊物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門外庭院有些小小的爭吵。
“嗯?還吵起來了?”
棲雲凝清、翠玄涵秋、倪法勝、倪淨淵,在巨大的翠柏之下,正輕聲的爭吵。
雷瑾突兀如鬼魅一般出現,讓這四位六識敏銳的峨眉坤流高手出了一身冷汗,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這手身隨意動的挪移,如果是偷襲的話,她們四位猝然之間還真是沒還手之力。
無意中雷瑾又露了一手令人驚詫的挪移身法。
雷瑾不想在這身法上多扯,便直接問道:“你們幾個吵什麼啦?”
“就是爺說的那六幅畫兒,賣了二千多萬兩銀子的事。”倪淨淵有點氣鼓鼓,道;“凝清、涵秋不信嘛,就吵了幾句嘴兒。”
雷瑾聽了一會兒,笑道:“爺明白了,淨淵自然是無條件相信爺說的一切,對不對?
法勝其實心中對這事兒還是少少存疑,但還是比較相信爺賣出了二千萬兩銀子,是不是?
凝清、涵秋其實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她倆覺得在事理上,這幾副畫兒能賣那麼高的價格,太難以令人置信了,對是不對?”
棲雲凝清、翠玄涵秋、倪法勝、倪淨淵紛紛點頭。
微微笑了笑,雷瑾道:“免得你們再吵,爺就把當年幹過的營生,稍微說詳細一點。”
“首先來說這六幅畫兒。這六幅畫兒的真跡所有者,都是江南知名的書畫古董商行,非常有實力。六幅畫兒共同的特點,都是剛收進書畫商行不長時間,只做過初步的鑑定,呵呵,這是做手腳的必要條件。
爺首先要讓真跡變成‘贗品’,這是與書畫古董商行鬥法,也是與整個古董鑑定行當的鑑定高手鬥法,這一步走不通,後面無從談起。
因為只有他們的真跡變成了‘贗品’,爺的‘真跡’才能登場賣銀子,書畫古董行這時出於維護商譽的目的,都會匆忙決定讓爺的‘真跡’在其書畫行寄賣,抽取佣金。
其實,即使是真跡,若只在這些知名的書畫古董行出售寄賣,六幅畫兒雖然都是名家手筆,但若能賣出總合六百萬兩銀子,已經是很不錯的高價了。
為什麼最後又能賣出總合高達二千多萬兩銀子?
首先,所有的買畫者,都是被精心選定的‘肥羊’,他們能夠出多少銀子買一幅名家真跡,事先都已摸清,較有準數兒。
當‘肥羊’出價的時候,就會出現好幾位競爭這幅畫兒的富豪‘買家’,這價格不抬到‘肥羊’的承受底限,其他幾位‘買家’是不會鬆口的。‘肥羊’最終會帶著一種因‘勝利’而來的興奮,飄飄然攜畫離開。
而這些‘買家’,其實都是爺僱傭的人。他們是江南最有名的三個秘密騙徒團體。爺所借貸的三百七十萬兩白銀,三百萬兩是分別給付三個團體的辦事定金和尾款,七十萬兩銀子則是一應開銷花費。
六幅畫能賣出二千多萬兩白銀,是完全針對人性、人心的種種弱點加以利用,而佈設的龐大騙局,騙局成功了。
爺從始至終都沒有在這些事裡‘出現’過呢,除了製作贗品,給他們在千里之外假造身份,其他的都是騙徒團體所為。
爺開支了三百七十萬兩銀子,收入了兩千多萬兩銀子,還清借貸,除去書畫行的佣金,仍然淨餘兩千多萬,天下還有誰敢象爺一樣的做這件事?”
“這三個騙徒團體,就不眼紅爺輕鬆的拿走二千多萬兩?”棲雲凝清問道。
“每一個騙徒團體,爺都是分別僱傭,互相之間並不知情,在這個局中他們只需出手兩次,他們所知道的是他們經手的那一部分。”雷瑾笑道,“只有一個騙徒團體知道,爺兩幅畫兒賺進了一千多萬兩,因為他們的活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