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個可能越來越大。
微微笑了笑,沈菊知道從小長在花山的陸穎對書院的感情很深,沒想到竟然深切到這個程度。也無怪小妹夫要吃醋。還好寒光不是個男人,不然只怕要慘。
謫陽手指輕輕的梳理著陸穎的頭髮,心裡默默道: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肯醒呢。已經是第三天了。你不知道我很著急嗎?要是惹火了我,小心我以後報復的。所以在我的耐心用完之前,趕快給我醒過來。
忽然手指停了下來,謫陽仔細看了看,發現陸穎的左邊太陽穴後頭發裡有一道狹長的頭皮竟沒有長頭髮,兩寸左右長,最寬的地方有小拇指的粗。他用手指小心摸了摸,感覺有些粗糙,顏色比其他地方頭皮稍微紅一點,看起來倒像是一道陳年的傷口。
陸穎這時呻吟了一聲,身子開始扭動,睡得很不安神。
“敏之?”謫陽趕忙俯□,“怎麼了?”
陸穎嘴裡含糊地吐出幾個字,帶著濃濃的鼻音,倒有些像是私下在向李鳳亭撒嬌時候的語氣。謫陽呆了一呆,後面兩字“我疼”他倒是聽清楚了,可是前面兩個字,聽起來像是——夫君?
自家老婆什麼時候改脾氣了,變得這麼肉麻起來了?陸穎被他挑撥的最動情的時候也沒對他這麼喊過呢!謫陽忽然心情好了起來,眉毛輕輕挑了起來,陰沉了幾日的眼神瞬間變得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因為連續熬夜失了精神。
因為還在年中,學子們養傷的養傷,沒事的也沒心思下山閒逛,只在宿舍或者典藏館裡溫書打發時間。
文事房主事宋西文重傷,山長陸穎至今還在昏迷中,書院的氣氛一直很壓抑。好在許璞、竇自華、沈菊、謝嵐等人已經基本能將自己的工作勝任起來,加上副山長代宗靈的威信,花山的一切都尚在正常運轉。
黑騎從山下到書院沿路佈下崗哨,來回巡邏,讓花山書院的安全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雖然讓氣氛顯得有些緊張,但是學子們看向騎兵的目光也是頗為感激和敬重的。黑騎的來歷很快就有家世好的學子認出來,謫陽的身份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來。兩年前平南郡卿與現在的山長的婚約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因為逐漸沒有後續訊息傳出,所以不少人也都沒當真。這次卻看到平南郡卿帶黑騎援救,而趙謫陽在眾人面前對陸穎毫不掩飾的親密和不同尋常的關心,終於讓外界對兩人的關係心中有數。
謫陽在書院裡出入終於也不再遮掩,眾人也都將他當成未來的山長夫郎看待了。
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人。
小女孩低頭看向手中一塊紫玉方印,那玉質通透澄亮,流光如水,是一塊罕見的極品美玉。她將紫玉放進腳邊一隻紫金匣子,再埋進腳邊一個約兩尺深的土坑裡,最後用腳在坑上用力狠狠的踩著,讓地面看起來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區別。
這下誰也找不到了,小女孩得意地偷笑。
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光線,黑白如同肆虐的洪水一樣在她的腦海裡逐漸退去,身體的五感慢慢的又找了回來。她的呼吸能感受到空氣的涼澈,她的面板能感覺織物的柔軟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一絲刺眼的光芒,陸穎趕忙又合上眼睛,感覺光芒在眼皮上留下的殘影。過了一會她才又睜開,發覺一縷陽光正透過窗子,落在她的被子上。
沒想到——還能活過來。她有些反應遲鈍的看著那縷充滿朝氣的太陽光,大約是久睡的緣故,腦子轉得很慢。
她還以為死定了呢?
那個時候竟然就那樣絕對的認為自己的生命會終結在那裡,帶著決然赴死的心態和一往無前的絕望。現在想起來,似乎很有些不可思議。陸穎心裡嘲笑自己:真快死的時候不害怕,現在發現沒死成,倒後怕起來,人性本身還是貪生怕死的吧。
不過活著,挺好。
陸穎試著動了一動,身體很僵硬,甚至發麻,刺刺的疼痛慢慢在胸口甦醒。適應了屋內光線的眼睛落在床邊:謫陽正伏在她身邊睡覺,修長的眉毛如同精心剪裁過的美麗,黑色的頭髮滑落在眼上,揹著陽光讓她看不清臉。
房間裡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陸穎就這樣久久看著謫陽沉睡的臉,眼睛裡盛溢著笑意,想著這個脾氣不好的男人一直守著自己,想象他貼近自己時身上散發的氣息,便覺得有什麼從心裡湧出來,甜得甘洌,暖得愜意。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順著床單探過去,想去摸他的頭髮。
謫陽的頭髮很黑,摸上去滑滑的、涼涼的,很軟,像是綢緞,陸穎忽然就對謫陽的頭髮產生的濃厚的興趣,將頭髮繞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