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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後對這種類似的病,就不用再束手無措了。”

“郭公子的病以前一直沒根治?”

我以為郭府尹一直請蘇毓過府,都是去閒聊家常的。

“是啊,今個早上郭府尹派人來回春堂,說是府尹大人想為回春堂題字酬謝,卻不知題什麼字好。”她想了幾個問我,“仁心仁術,你看成不成?”

仁心?真是莫大諷刺。

“還是妙手回春吧。”

“聽你的。”她退出去,關上了門。

蘇毓當然不會突然開竅寫出方子根治郭公子,只怕是他幾年前就早留了心眼,拖著這孩子的病直到目的達成。

而他這一番謀算,又是從何時就開始了?是從我教他從商之道開始,還是從《本草綱目》開始,抑或是在那個慌亂逃亡的晚上,在皎皎月光之下,就已經深種在心底,等著終有一天能發芽結果。

午後烈陽高懸,我卻是一如往昔的體溫冰冷。

紅衣厲鬼

史書上說,朱高熾性格沉穩,儒雅且仁愛,只是不善武,不得朱棣歡心,相比之下,還是他兒子皇太孫招朱棣喜歡,這才保住了太子之位。否則,很可能便是戰功顯赫的二皇子朱高煦立為太子了。

拜見太子的過程就如歷史劇一般正經、無趣,朱高熾體態的確是相當肥胖,走路須兩個太監隨行攙扶,但面目慈祥,貴氣有餘,唯缺當朝太子的霸氣。

當蘇毓與其他八位名醫跪在他面前時,我隱身站在朱高熾旁邊,注視著蘇毓向來高傲自持的脊樑第一次為權貴彎曲,心下很是感嘆。

太子只是例行的召見,真正安排差事的是太醫院最高院使,他姓高。看得出高院使雖年過五十,保養的卻是很好,紅光滿面,一雙小眼微微眯縫著,不是一個易於的角色。

他一上來便細數了個把時辰的太醫院條規,語氣輕緩拖沓,聽著很讓人不舒服。何況他自是坐他的,讓剛上任的院判站著聽候。這下馬威殺得有幾個太醫眼露不忿,又幾個隱忍著裝謙恭,蘇毓一臉淡然,看不出喜怒情緒。

我悄悄走到他身邊,覆上他的手,他手指微動,眼中柔和了一些。總算不枉費我這幾月突擊法術,在隱身上的造詣的確好過以前,可持續一段時間。

“哪個叫蘇毓?”高院使突然高聲問起蘇毓,讓在一旁小動作的我嚇了一跳,還以為隱形術破功了。

蘇毓上前一步,“回院使大人,下官蘇毓。”

“本官在坊間曾聽說這幾日有名為‘蘇毓’的大夫義診,”他從袖袋中抽出一張藥方,“這可是你的藥方?”

“正是下官的。”

上面有蘇毓的印章,獨自一家,別無分號。

高院使小眯眼從藥方上溜到了蘇毓臉上,露出些許驚訝,可能是沒想到蘇毓如此年輕。

“這藥方開得中規中矩,些許地方尚有商榷的餘地,”他停頓一下,看著藥方搖頭,“念你年紀尚輕,如此程度已算上佳,以後便跟著我,好好學學吧。”

“謝院使大人。”他垂下眼瞼。

即使我沒細看,也能想出他此時眼中的嘲諷早已收斂不住。

××××

太醫院的事務嚴格來說不是很繁忙,最近也是風平浪靜得很,偶爾蘇毓會被他的院使上司拉去教育一番,無非是些幾百年前的醫理。

別看蘇毓每次都無關痛癢的模樣,其實他多半記恨在心裡。

另一方面,太醫院的藏書很豐富。蘇毓學的,都是歷史上有名的,總被引經據典的醫學著作,因此他對太醫院中零散的古籍散卷、孤本更有興趣,往往能發現一些偏方,補充他原本的不足。

我瞧這些書破損成這樣,恐怕再過幾十年,也就是被書蟲蛀壞,付之一炬,難怪沒有一本留下來,揚名後世。

這日蘇毓剛看了一半的書,便被高院使派人叫去,說是進宮看診。

和他一同來到京師的幾位院判都先後進宮看診過,多數是獨自一人,或帶上一個小醫童,甚少有像蘇毓這樣,被高院使壓制著,至今沒有進過宮。

有時在四合院裡碰面,他們也會藉此嘲諷蘇毓一番,各自慶幸沒有遇到妒才的高院使。蘇毓往往無視他們,不作爭論。

宮中需要看診的是莊嬪吳氏。

自從地位最高,朱棣最寵愛的皇后人選,王貴妃於永樂十八年病死後,宮中對於妃嬪的疾病更為重視,大大提高了太醫院的用途,這才從民間抽調名醫擴充太醫院。

莊嬪的寢宮在深宮大院之內,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