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你要許什麼願?”好容易尋處地方,慕半依用手撈下河水,好奇地問。
笙兒不假思索道:“當然是永遠陪在公子身邊。”
慕半依轉而望身旁人:“逢然,你呢?”
當目光投射過來,安逢然面龐竟一下窘得生紅,連忙低頭。
他不說,慕半依眉頭松落,白期望一場,而笙兒此時問:“你要許什麼?”
“我呀”提到自己,慕半依嘿嘿一笑,開始掰起手指數著。
笙兒表情不屑:“你當神仙都是閒人不成,哪有功夫管你這麼多願望?”
“呃,說的也是”慕半依覺得有理,乾脆收回手,“如果只能許一個的話”
她呢喃低語,開始用心思索。然而目光,卻莫名轉向那衣白如雪的男子身上。
意外的,此時安逢然也在看著她,河面一脈燈光從無暇的臉容上輕流淡走,竟透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繾綣柔美。
他靜靜站在身旁,白衣清塵,烏髮束飄,就宛若花香夜景中的皎皎雅月,散發著寧靜而溫潤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守護。
一時間,彼此就這樣互視著,最清憂的眼神,最晶澈的目光,接觸時,好似都從另一方看到了某種真摯。
摒去四處喧囂。只餘自己、以及映入眼中的那個人
笙兒往他倆身上瞄了瞄,忽然心有所悟地一笑。
許完願,放下河燈,三個人開始往回走。沿途中,慕半依看中一盞粉罩紅蕊的桃花燈,攤主趁著過節,將價錢喊得老高,結果慕半依就跟對方一陣討價還價,說這裡做的粗糙,說那裡染得不好,原本挺好的一個彩燈,竟被說得一無是處。攤主見她這般錙銖必較,又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最後實在拗不過,敗下陣來。
慕半依美滋滋地提著桃花燈,朝安逢然他們那邊走去。
“相公,相公,我的腳好疼,我走不動了。”燈樹下,有名年輕女子正坐在石臺上,委屈撒嬌地喊道。
丈夫聞言,急急忙忙趕來,先替她小心揉了揉,又詢問幾句,但妻子仍不肯站起走動。他無奈之下,乾脆將妻子背起。
街上熙熙攘攘,每盞彩燈流華璀璨,照得人影恍惚,也晃得人眼迷離。
妻子將頭靠在他肩上,一臉依賴,而丈夫額角滲出汗溼,卻沒有半分怨言,被燈輝一照,唇邊流露出的,竟是難以言明的幸福甜蜜。
慕半依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身影漸匿在燈霧之中,整個人,忽然呆呆地出神。
她好像泥塑木雕一般,朝著那個方向,不知望了多久,直至一道擔憂的聲音響在耳邊,才收回目光。
“逢然,下次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吧。”她衝身邊的男子說。
安逢然一愣,隨即微笑點頭,伸手去幫她提花燈。
慕半依轉而握住那隻手,有些緊,似乎如此一來便能忘記什麼背後的美景浮華,再沒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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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陽光晴暖,透枝穿隙,在地面灑下金縷斑駁。
院內落葉紛飛,掩著樹蔭下一道白影,看去朦朦朧朧,給人並非存在的錯覺感。
柏叔從旁遞來一個月牙白錦盒。等安逢然開啟,一抹雪澤從眼前滑過,襯得面龐好似晶潤呈輝。
“哎呀”看著那支梨花羊脂白玉簪,笙兒眼睛都發直,“真是好看。”
“自然了”柏叔白他一眼,“一百個你都抵不上這麼一支。”
笙兒撇嘴,吹噓道:“誰說的,在公子眼中,我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呸呸呸,皮糙肉厚的小子,你這張臉皮是怎麼長的?”
他們在耳邊鬥嘴,安逢然卻一心注視著玉簪,光照下溫華流轉,恰似一朵白潔梨花在手中綻放,仿若隨時,都可化成一灘融白。
不禁想象著,為她親手戴上時的情景
安逢然怔怔入神,一瓣落花黏在鬢髮邊,都尚不知覺。
柏叔隨即笑道:“公子,你請巧匠精心雕琢了這麼久,慕姑娘若是知道,一定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聽他這麼講,安逢然也跟著輕柔一笑。
柏叔見狀,趁機提醒道:“公子,你既決定給慕姑娘這份驚喜,有些事,是不是也該定下來了?”
安逢然聞言一愣,等下瞬明悟過來,簪子都有些拿不穩。
就知他這反映,柏叔無奈道:“公子啊你還猶豫什麼,慕姑娘對你的這份心意,咱們明眼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