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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好了。至少,至少死得好看點,我怕疼。

別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就燒我,我能忍很多種痛苦,就是無法忍受灼燒的疼。

霧氣漸濃,像是在等待明天清晨的到來,九月秋季的陽光會從濃密的樹葉上落下來,像是雨水那樣密集,卻比雨水來得柔軟地穿透這個世界。

淺綠色的霧氣會緩慢散開,野鹿開始出來覓食,公路會有從西雅圖方向開來的汽車,福克斯漸漸甦醒過來。查理會穿著他那套深藍色的警察夾克,佩戴那把他從來沒打死過一個犯人的手槍去上班。貝拉可能剛剛開啟窗戶,亞利桑那州的陽光會閃爍在她白皙的面板上。愛德華跟愛麗絲都沒有受到大的傷害,一夜過去很快就能坐著騷包的紅色敞篷車去福克斯中學上課。

而唯獨我會死在這裡,被一群不屬於人類規則內的生物用制裁的大義給弄死。

僅僅只是因為,我上輩子看了部暮光之城的電影,半部新月小說,加上遇到的是一個讀心術末期患者,將一切都曝光。我自己都有點弄不清楚這其中所牽連的關係,自從遇到卡倫一家,我安靜的生活就像是好萊塢大片的車戰現場,節奏快到導演都忘記喊卡。

我重新站起身來,抬眼看到森林依舊深暗,像是童話裡面通往巫婆或者地獄的長道,時間其實沒過去幾分鐘,對於剛才那些明天的想象就此打住。

我攏緊男性的長外套,抓開自己永遠披頭散髮的邋遢長髮,然後伸出手用力地揉一把自己的臉孔,讓清醒重新回到我酸澀的眼睛裡。

實在是沒時間再為自己的這點亂七八糟的小事而自憐自哀了,怎麼也不能白費了卡倫一家的好意。我試著輕手輕腳地往前跋涉,不留下太多的痕跡讓後面的追蹤者找到。

除非追來的傢伙個個都是狗鼻子,不然要看清楚這些也得費一般力氣。

我想起放在書房裡面的各種音樂cd,還有電腦裡面的經典流行樂,一些歌曲的旋律熟悉地在心裡流淌而過。多少個夜晚,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搖椅,地板或者圍著棉被的床上聽著各種各樣的音樂。偶爾會回憶起上輩子的自己,掙扎在病床上,掙扎得實在是太久,久到都實在不敢相信光明的生命,不相信人與人的關係,不相信自己。

這輩子醒過來,像是伴隨著上輩子的黑暗與沉重,走在陽光大道上也無法燦爛起來。

覺得沒有人天生就該對我好,對我好的都要記著,當成恩情,當成責任那樣記住,有能力就儘量還。

有時候都覺得這樣沉重的自己真是超級不討喜的,我停下過於急促的腳步,愣愣地看著開闊開來的樹林。一陣冰涼的水霧迎面撲過來,眼睫毛沾上了細微的水珠,我眨掉,卻濺到眼睛裡面帶來清透。

奧林匹克山裡面是有瀑布的,例如我看過幾次的瑪麗米爾瀑布,就在一零一公路旁邊,幾十米高的水流飛濺而下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

我沒想到自己能在這裡看到從山巒裂縫上面飛流而下的瀑布,白雪在凝重的山峰頂上死去成水,或者是山裡面本身的泉水滲出,才造就了我面前這條几乎無人知道的瀑布。

就像是當初來到福克斯那一路的時候,看到奎魯特河那樣意外。

無路可走了,我看著眼前這條瀑布所形成的溪流隔斷了我的去路,也許我能淌過去。我會游泳,將愛德華的衣服搭在肩膀上涉水而過,只要不被水流沖走到了對岸就能逃走。

我試著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剛剛拎在手裡,一陣羽翅撲騰聲就從頭頂上響起來。我有些遲鈍地抬頭,發現是一群白鳥,實在是分不清楚森林裡面的各種鳥類,它們飛走的速度像是捕食。

晚上不睡覺集體飛出去幹嘛?

我將一隻腳伸到水裡面,一下凍得哆嗦。幾隻野鹿突然從我身後躥出來,後腿瘋狂一蹬豪邁地撲進水裡面,濺起的水花將我淋個滿頭滿臉。我看著那些驚慌失措的野鹿,渾身溼漉漉的。有點可憐起愛德華的外套,這種高檔的布料我確定是乾洗貨。

接著是我自己,後背發涼。那不是被水淋的,而是一種詭異的預感,我說不明白那是什麼。就像是當初遇到非人類的時候,身體永遠會快於大腦的那種驚悚感覺。就算你的大腦還來不及害怕,你的生理已經反射性掐著你的神經在尖叫,讓你逃跑。

哪怕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要跑。

這次我大概知道,所謂的吸血鬼警察追來了。愛德華,我回頭,來路幽遠,森林的沉重鋪天蓋地地壓過來。我已經忍不住叫出下一個名字,“愛麗絲。”你們,沒事吧。

我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