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那個人有著金色的長髮,就像陽光一樣。
可是他看著他,卻不敢朝他走去。
曾經的那盞燈是假的,那麼眼前的這抹陽光呢?
難道一定就是真的了嗎?
他思念溫暖,思念了太久太久,久得足以為自己建造一座瑰麗壯觀海市蜃樓。他害怕那抹金色和之前的燈一樣,只不過是他看到的幻像。
他再也沒有勇氣為了一份幻像,再去醞釀另一個十二年了。
“吱呀。”
正在蘇越無所適從的時候,身後平西爵府的大門突然開了。
蘇越的心一懸,很快回過頭去,站在門內的人並不沒有一頭淡金色的長髮,他的心又掉了下去,一直一直地往下沉。
“我我給你送些東西。”翠娘垂著眼簾,走到蘇越面前,遞上一隻絹織小袋子。
蘇越看了她一眼,然後把袋子的紅線拉開,裡面是一些易北通用的納貝爾貨幣。
“易洛迦叫你送來的?”
翠娘搖了搖頭:“不,是我自己省下的工錢。”
蘇越望著她,她的腦袋拉聳得低低的,只盯著自己的腳背。
蘇越嘆了口氣,把絹袋還給了她:“你不用同情我,我做了那麼多壞事,總會有報應的。我早就做好這樣的準備了,所以不要把自己節省下來的錢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了。”
翠娘驀地抬起頭,蘇越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那是非常純粹的淡灰色,乾淨得像月色灑在地面。
這雙眼睛透著焦急和慌亂:“不是不值得啊,我家大人很在乎你,如果你過得難受,他也一定不會開心,所以”
“你家大人是易北最風流的人,我想我只是他想要證明自己魅力的一面鏡子而已。”蘇越微笑著對她說,“沒有主人會因為鏡子碎了就一直消沉下去,更何況是平西爵大人。”
“可是”
“你是個好人,而我不是。”蘇越說,“我不能拿你的錢,因為它們是乾淨的,我不配擁有。”
“但你可以做個好人啊。”翠娘急急忙忙地說,“而且我覺得你並不是那麼壞的。”
蘇越呵呵笑了:“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我害人的模樣。在平西爵身邊,我被拔掉了爪牙,但是心仍舊是黑的。翠娘,雖然我知道一直往下走,盡頭會是地獄,可是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蘇越最終還是沒有拿走翠孃的絹袋,他捂著額頭上疼痛的傷口,一個人慢慢走遠在沉寂的黑夜中,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所以只能走,就好像迷失在沙漠中的人,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終點。
“喂。”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幽暗破舊的小巷中,巷子裡滋生著滑粘如同內臟的綠色苔蘚,前面的黑暗中突然現出一個人影,立在陰影裡看著他,“美人,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出來啊?要不陪哥玩一玩?”
“”嘁,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麼惡俗的事都能給他碰到。蘇越停下了腳步,面無表情地望向那個人,那人邁著醉醺醺的腳步從黑暗中走出來,是個肥胖猥瑣的中年男子,油光滿面的豬頭臉,鬍渣微青。
看了就令人作嘔。
“喲,美人還受傷了啊?”豬頭看到蘇越額角上淌血的傷口,嘖了嘖嘴,腥臭的口氣噴到蘇越冷淡的臉龐上,“真可憐,是誰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打傷了你?”
“滾開,豬頭。你攔著我的路了。”
話一說完,立刻就感到背後幾股寒意。蘇越眼眸一凝,敏銳地閃過身子,右手電光般迅捷地一拈,手背上青筋暴出,硬生生夾住了刺過來的長劍。
“好久沒殺人了呢。”蘇越垂下睫毛望著雪亮的劍身,那裡面照出了一個目光冰冰冷的青年,他乜過眼眸,掃了側面出現的三個壯漢一眼,然後淡淡道,“需要我陪你們玩玩嗎?嗯?”
“大哥,怎麼辦?”後面幾個拿劍的人顯然沒有任何主見,只是傻愣愣地問蘇越前面的那個醉漢。
那豬頭瞪大了他的眼睛,啐了一口,罵道:“他孃的,這還用問?一起上啊,把這小子撂倒!”
蘇越輕輕嘆了口氣,望著那幾個嗷嗷嚎叫著朝他衝來的壯漢,狹長的眸子眯起,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真是骯髒呢”
說話間手肘一轉,偏過劍鋒,錚的一聲竟硬生生折斷了手指尖夾著的長劍,隨即將斷劍當飛鏢直射到離他最近的一個漢子左眼中,那大漢眼睛受了傷,立刻大叫起來,手中的馬刀滑落,被蘇越輕巧地接過,蘇越橫過馬刀,身子刷得側轉,只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