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白色的光影從包圍圈中模糊閃過,刀劍相撞叮噹作響,頃刻間鮮血狂飆,嘶嚎一片。
將染滿了血的刀刃從最後一個打手的胸膛裡抽出來,蘇越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到嚇得腿軟的醉漢面前,清冷冰涼的月色流瀉下來,正好照在他滿是血漬的蒼白臉龐上,他轉下幽黑的瞳孔,刷得一下架在了那醉漢的肩上。
“你你”那醉漢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用彷彿看到了惡鬼似的眼神看著蘇越。
“你知道嗎?”蘇越突然微笑起來,高高在上地對他說,“其實你長得有些像我父親。”
醉漢舒了口氣,以為他說這句話是準備放過自己的前兆,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就猝然收攏。然後在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的時候,就被蘇越一刀橫過,狠狠劈在了頸上,頭顱完全斷掉,還被強大的衝力擲出了些許米,撞在了牆面。
“就因為像他,所以你必須死。”蘇越把已經完全染紅的刀子扔在地上,然後對著那具沒有頭的,卻依舊跪坐著的屍體微笑,“謝謝你了,豬頭,我玩得很開心。”
他站在一群狼籍不堪的屍首中間,深深吸了一口滿是腥味的空氣,這熟悉的味道讓他荒蕪雜亂的心城突然平靜下來。
或許這才是他該走的路。
他應該繼續回到那個沒有感情的軀殼裡,踩著潔白的骸骨和淋漓的鮮血,讓靴子吸飽黑濁粘稠的血汙,沒有信仰,沒有光明,沒有任何人。
紅色的海水太溫柔飄渺,留不住他了。
成為只為殺戮和血腥而活的修羅,他想去的地方是地獄。
可是,如今的他真的還能了無牽掛地往修羅之門走去嗎?總覺得有一根金色的線牽住了腳踝,那根絲線很細,卻怎麼也扯不斷。
蘇越流浪數日,沒有落腳的地方。身上沒有帶錢,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飯了。
經過梨園的時候,竟然在門口看到了易洛迦。那人穿著高貴厚重的白色絨裘,金色的長髮高高束在腦後,拿一枚青玉束髮簪住。他細長優雅的手上戴著象徵地位的紅寶石扳指,閃著血一樣剔透刺目的光輝。
他正倚在門庭邊,似笑非笑地和一個清秀的男孩子說話,神情悠閒而調侃,一副春風得意的倜儻模樣。
真是完美無缺的風流貴族。
蘇越嘲諷地笑了笑,兀自離開。額角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腳步也越來越虛浮,胃裡更是翻湧酸澀得難受,估計是太久沒有進食了,餓得胃疼。
頭暈眼花。
街角隱約聽見有人在說什麼“巷子裡發現了好多具屍體,也不知道是誰殺的,王上正在派人調查”
查就查吧。
被抓到了也無所謂,上次有易洛迦救他,這次不會了。
漫無目的的人,死了也無所謂。
腳下絆到一塊石頭,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前傾,天地彷彿在不停旋轉,位置顛倒,將要撞上青石板地面的時候,蘇越閉上了眼睛——
也好,他累了,也該睡一覺了。
大地的觸感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冰冷堅硬,而是柔和溫暖的,好像洗燙妥帖的衣服,軟順舒適的面料,靠近胸腔的地方很熱。
鼻腔裡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很陌生的味道。
“嗯?是你?”一雙極其細膩的手覆在了蘇越的頭髮上,非常纖細柔和的手指,絕不是練武之人的觸感。失去意識前蘇越只模模糊糊地聽到一句,“哦呀,真麻煩,在下只是出來打醬油的,沒想到竟然會撿到這樣一隻非常名貴的動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撿回蘇越的傢伙是之前已經出現過的某隻不過他不會跟平西爵搶人的,呵呵= =
28冷笑話
“小黑吃一口。”青年蹲在灑滿陽光的院子裡,面無表情地把一截燻火腿遞到黑貓嘴邊,等黑貓咬完,他再把火腿遞到旁邊的白貓嘴邊,“小白吃一口。”
等兩隻貓都啃過了,他再非常淡定地把剩下的塞進嘴裡:“我吃一口。”
正在打掃院子裡的落葉的侍女見狀大驚失色,慌忙扔下掃帚,兩步跑到青年身邊,焦急地說:“葉大人,您不能吃這個”
“為什麼呢?”葉筠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還順帶舔了舔手指,“很好吃的”
“貓吃過了啊,很髒的。”
要解釋多少遍你才能懂啊主人,如果哪一天你得了狂犬病死了,奴婢可是擔待不起的。
“為什麼貓吃過的就是髒的呢?”
侍女滿臉黑線:“因為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