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倒是不小。”魔尊冷笑一聲,從容轉身,一拳擊向雲飛。後者坦然迎上,任由魔尊一拳擊中他的胸膛,炸開淋淋血水,濺得滿橋鮮紅斑斑。
血水浸灑石橋,竟然變成了怪異地墨綠色,**的石頭橋突然發軟、冒泡、膨脹,化作了粘糊糊,厚稠稠,溼膩膩地爛泥橋。剎那間,張風的雙腳像是被橋黏住了,動也動不了。碧綠的泥橋像一隻巨掌急速合攏,雲飛臉上露出奇詭的笑容,身軀也化成一團溼軟的泥漿,纏上了魔尊。
“這是護妖門的春蝶亂舞,也是與敵偕亡,玉石俱焚的一擊。”虛竹子嘆道,雙足震開卷動的綠泥漿,輕鬆躍起,落向對岸。
眼看泥橋要將張風包裹,張風也足尖一踩河面,向前挺起腰,直衝上岸。
虛竹子望著滿河屍體,嘆道:“這些都是護妖門的弟子。”
“護妖門這一局暗殺佈置得漏洞百出,死了沒什麼好奇怪的。”張風不屑地道:“老頭的糖葫蘆就那麼幾根,哪裡像是做生意的?挑糕的漢子一步步走得如臨大敵,擺明心中有鬼。橋下埋伏的人殺氣外洩,根本是心浮氣躁。水上飛船划過來的時機不免巧了一些,河面上冒出的水泡也稍稍大了一點。這種爛透地殺局,連我也瞞不過,更別提他了。不過雲飛的心計深沉,故意和我打鬥,裝作弱手糊弄過去,暗裡蓄勢發出致命一擊。”
“他們本來就不諳暗殺之道,只是拼死一搏罷了。護妖門的法術過於方正,並不適合用來暗殺。冥王星中,只有萬妖宮的萬妖之術才屬於暗殺之道。”
“護妖門的春蝶亂舞倒是奇詭,居然把石橋變成了爛泥。”遙望魔尊,墨綠色的泥漿漸漸將他淹沒。
“賣糖葫蘆的老頭放出的綠蟲叫化石蟲,叮咬在石頭上,可以令石頭變軟,再配合春蝶亂舞,確實威力奇特,防不勝防。可惜對他(魔尊)毫無用處。”
這時,泥漿巨掌伸展到魔尊上空,再也無法合攏,像是被另一隻無形的巨掌扳住了。
“你可以攔住他們的,為什麼還讓這些人白白送死?”
“也許雲飛說得對。”虛竹子沉默了一會,道:“轟轟烈烈地一戰,死便死了,總勝過了忍辱偷生。我們可以顧全大局,可以丟卒保帥,但他們不可以。他們有權自己選擇。”
虛竹子的眼睛映在水波里,彷彿閃著光:“這是慷慨的氣血。冥王星的門派可以亡,這股氣血不能斷。小兄弟,你我也許會覺得他們很傻。但我們不能,也沒有資格瞧不起他們。”
“只要是熱血,就永遠高貴,絕不容任何人踐踏!”
張風瞧著神色索寞的虛竹子,在他內心深處,被苦苦壓抑的氣血,恐怕翻滾得更加洶湧激烈吧。
“嘩啦”一聲巨響,魔尊一拳擊出!泥掌倒卷而回,緩緩鋪開,竟然重新化作了一座彎彎的石拱橋。一攤綠泥“啪嗒”摔落在橋上,變回了雲飛的模樣。他面色慘綠,身軀支離破碎,慢慢蠕動。
虛竹子掠到雲飛身邊,輕輕握住他稀爛一團的手:“你有什麼遺願?”
雲飛嘴唇不停地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虛竹子沉聲道:“我會將你今日之事,轉告張掌門。”
“不必了。強擠出幾個字:“她只把我當作弟弟。”頭一歪,淚水滾滾,氣絕而亡。
第372章 萬妖女王
一路上,三人都默不做聲,徑直來到萬妖鎮。
一輪月牙初上雲梢,照得合金路面映出了清晰的樹影。
萬妖鎮雖然以鎮為名,但是卻並沒有普通的居民居住其間。這個小鎮是萬妖宮的所在地,萬妖宮貴為冥王星七大名門之一,又排為前三,宮內弟子自是數不勝數,這裡衣食住行什麼都有,儼然是一座小城鎮的規模,不過全部都是萬妖宮的弟子在此居住。那些尚未成年,或者還沒有結成雙修伴侶的女弟子都居住在萬妖宮內,而那些已經成年婚配的女弟子,則與入贅的男修士搬出萬妖宮,在萬妖宮外圍建立起一個新家。這樣世世代代以來,萬妖宮外圍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家庭已經組成了一個以萬妖宮為核心的萬妖鎮。不過這個鎮是無政府主義的,鎮長不由冥王星的任何一個國家所任命,而是由萬妖宮任命;萬妖鎮的各項事務包括軍事、政治、民事、財政、司法等事務也統統由萬妖宮掌管,政府不得插手分毫。畢竟冥王星的這些名門大牌都非等閒之輩,政府就算心有怨恨,也不敢多管什麼。
進入鎮子要穿過一條必經的的巷道,巷道很窄,很長,彎彎的望不見出口。魔尊彷彿一個探幽的閒客,融入了滿巷的月色。巷子裡梧桐挺拔,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