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郁,一條條支巷向四周延展,曲折交繞,猶如一幅繁密的刺繡。兩邊是黑壓壓的四五層合金小樓,金屬牆壁很厚,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那迷離的光澤。
只不過此時,整個小鎮寂寥無聲。甚至連蟲鳴聲都沒有,整個小鎮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萬妖宮的那些女弟子怎麼連鬼影都瞧不著?”張風遺憾地嘆了一句。估計是這個鎮上的人聽到魔尊要來,一個個全都捲鋪蓋逃跑了吧。
巷道內月光斑駁,彷彿幽深泛光的眼睛。魔尊忽然凝目,向巷子深處望去。與此同時,一盞銀色的燈光在遠方的高樓上亮起,照得寂寥無比的小鎮銀光閃閃,耀目奪目。
張風暗暗叫絕,魔尊的這種感應力太厲害了啊,對方在點燈的一剎那,已被他察覺。
魔尊徐徐走向高樓,樓窗的珠簾上,映出了一個高挑婀娜的身影。像是一枝柔美探出的丁香花。
張風走到樓門口,剛要跨過門檻進去,一顆冰涼地水珠從梧桐梢上滑落,滴在額角,心突如其來地一跳。
“萬妖宮萬妖女王張慧儀,恭迎高足駕臨。”高樓裡的女子道,聲音纖弱,柔軟,彷彿花瓣輕輕顫動,有暗香襲來。
張風心中驀地一陣茫然。霎時,眼前閃出無數模糊的場景,又倏然消失。張風情不自禁地走進樓,淡紫色的合金大門,淡紫色的合金樓柱,淡紫色的廳閣,一抖落歲月的濛濛塵埃,重新浮現。
一切是那樣熟悉,卻又分明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張風有些驚異,有點迷惑,還有一絲絲慌亂。
真他怪了。怎麼一下子心神不定,難道被對方施法了法術?張風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排去腦海中混亂地雜念。
踩著梯子的,魔尊扶梯而上。二樓的視窗,一個紫衣女子手執夜光燈,背對三人而立,淺紫色的長髮在月色下迷離,宛如嫋嫋紫煙。
夜風吹得夜光燈晃盪,光影搖曳,瑩白的珠簾簌簌響動。女子用手帕捂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纖長的柳腰似不勝風重,微微顫慄。
魔尊看著女子的倩影,道:“張掌門的身子好像有些不妥,可要擇日再戰?”
“久病之身,高足不必掛懷。今日一戰,勢在必行。”萬妖女王張慧儀轉過身,平靜地道:“虛竹子掌門安好,還有這位張風朋友。”
張風腦子轟地一聲。看著容顏宛如悽迷煙雨,身姿弱不勝衣的萬妖女王。鬼上身一般脫口叫出:“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啪”的一聲,萬妖女王手上的夜光燈掉落在地,一滑而過的燈光,映得她臉色蒼白如霜。
“你,你怎麼會?”萬妖女王張慧儀吃驚地盯著張風,朱唇微微抖索:“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張風呆若木雞,完全搞不懂剛才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句話,那應該是萬妖宮牌樓上的殘聯啊!愣愣地看著萬妖女王,張風彷彿望見了濛濛細雨,幽深小巷裡,一對並肩佇立地身影,心頭不禁一震,掠過一絲濃烈的悲傷。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就像是埋在心深處地一段記憶,憑地冒了出來。張風忍不住嘶聲叫道,抱住頭,一幅幅破碎的畫面蹦跳出來,在眼前亂晃。
見鬼了!張風又驚又駭,用力掐了一把大腿,腦子亂成一鍋粥。
萬妖女王張慧儀跟蹌後退,細腰顫抖得彷彿要折斷,左手攥緊珠簾,顫聲道:“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眼中閃出美麗的異彩,一眨不眨地盯著張風。
魔尊和虛竹子驚異地看著張風和萬妖女王張慧儀,張風額頭直冒冷汗,內心狂跳不止。一個飄渺不定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停地在說:“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張風竭力抗拒這個聲音的誘惑,死死咬緊牙關,強守心神,神識**運轉,清心守篤,冥冥浩浩,萬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無念,終於將奇異的聲音化作煙消雲散。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迎著萬妖女王充滿期盼的目光,張風毅然對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張女王,我這對子對的可好?”
萬妖女王木然而立,神色空洞。“嘩啦”,手鬆開了珠簾,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暗下去,顯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下聯。張風大大鬆了一口氣,繼續胡說八道:“你們萬妖鎮不是立下規矩,如果男人答出讓你們滿意的對聯,可以贏得美女嗎?嘻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