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暗,我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他今夜試探著想聽故事的結局?我暗自心驚,聽他淡淡道:“原來如此,果然與你似足。睡罷,天就快亮了。”一夜無話,眠不甜。
不過幾日便是大年三十,康熙爺賞賜頗豐,除去綾羅綢緞,如意金銀,尚有一位庶福晉烏蘇氏。年方十八,粉面著朝霞。雖不甚美,然,眉眼間跳脫活潑的青春,足以令幸匯微攢眉心,眼含薄怨。我也高興不到哪兒去,不為眼前此人,只為康熙爺別有的用心,以我對他的瞭解,此事決不簡單。
烏蘇氏須依著規矩一一行禮,她現下只是庶福晉,上趕著喊我姐姐。我渾身不自在,無話可說,只將康熙爺賞的如意贈了一柄給她。
十三司空見慣般地正襟危坐,待我贈禮完畢,淡淡道:“采薇,你去照顧依陽。”我如獲大赦般逃回自己屋內,甫坐定,十三後腳便跟了進來。
我頗有幾分侷促,“你來做什麼?今兒是你大喜日子。”
十三笑瞟我一眼:“解人煩憂的乳公若不在,你可有安穩覺睡?”
心中隱隱若有幾分歡喜,然而我著實不願承認。“皇上一番好意,你豈能辜負?”十三皺眉:“你若果真以為他是好意,怎會如今也不改口,仍稱他為皇上?”
我心神一凜,十三所言不虛,我從未欲“認仇做父”。同時明悟,康熙爺此厚賞,實是探聽虛實,考較我的工作成效,是否已將他與十三間的干戈化為玉帛。
見我沉默不語,十三輕捋起我耳畔髮絲,“別想這些個煩心無益的事,趕緊叫人進來伺候洗漱,閨女要安置了。”
困難總是比想像中多,雖已準備好足夠的勇氣,然而事到臨頭,我卻亂了方寸。自私的天性,現代文化薰陶而成的人文氣質,深如骨髓。所謂顧全大局的理性卻時不時竄出來,讓我心軟自責。十三整個正月都呆在我屋裡甘當乳公,烏蘇氏據說常躲在屋內獨自飲泣。
崔嬤嬤看出我的掙扎,勸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