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擁有不了心愛的男人,擁有他喜歡的餐廳,總不為過吧?”
我笑罵:“變態。”
她看了看我的肚子,忽然又說:“不過我可是提前打好招呼,你的孩子生下來後,可得認我做乾媽,否則我就翻臉。”
她說得很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我知道她已經不能生了。曾經的過往,我們都承受了代價,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做,那麼選擇,那麼瘋狂,直到時過境遷,才明白理智和情感,很多時候是情感佔上風。如果都有那麼多理智,會有今天的痛徹心扉嗎?
寬恕吧,我這麼想。
給彼此留一條生路,只能這樣。
試完婚紗,米蘭去酒店打理婚禮事宜,我坐著祁樹禮的賓士車一個人回家。一進門,祁樹禮已經等候在客廳,看他頭頂煙霧繚繞,應是等候多時。“怎麼樣?選好了嗎?”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問。
“嗯。”我點點頭,靜靜地坐到他對面。他看上去也是消瘦得不行,他的眼睛,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華,有的只是無底深淵一樣的絕望,晦暗而漠然的絕望,看著我時,眼神空洞得如同什麼都不曾存在一樣。想想他自己病痛纏身,還要張羅耿墨池的手術,我在探究這個男人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我跟耿墨池舉行婚禮,他真能若無其事?這個男人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此刻,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腹部,臉上呈現出一種父性的光芒:“真難以置信,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的血脈,一想到這,我就覺得過去吃的苦都無足輕重,也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所以我必須把什麼事情都安排好,我保證你們母子以後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們母子?”我皺起眉頭,“你幹嗎去?你的肝不就是個小手術嗎?”
祁樹禮連連打哈哈:“是,是,我當然是守在你身邊啦,我怎麼能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無論Steven的手術成功與否,我都會承擔做父親的責任,而且,像我這樣跟命運抗爭一生的人,沒有對手的人生是很孤獨的,我需要一個對手,一個值得我欣賞的對手,Steven無疑是迄今為止我遇到的最大的也是最讓我欣賞的對手,我捨不得他死,所以才要給他治病”
我瞪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鬼話。
祁樹禮似乎避開我的目光,忙低下頭,掏出煙點上。“Cathy,問你一個問題,請真實地回答我,不要敷衍或者安慰我,我要的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長長地吐口煙,閉上眼睛,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般。
“什麼問題?”
“你跟我這麼久,對我有沒有一點點的愛,或者說你有沒有試著愛過我?”他還是閉著眼睛,好像很怕聽到殘忍的回答,“你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回答,千萬別說違心的話。”
“”
“怎麼,很難回答嗎?”他慢慢睜開眼睛,不知是不是鏡片反光的原因,我看到他的眼中有淚光閃動。
“一定要回答嗎?”
“是的。”他肯定地說。
我想了想,平靜地答道:“我不會告訴你,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愛或者不愛,完全是屬於個人隱私,既然是隱私,我就有權不回答,對嗎?”我這麼說其實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愛或者不愛,對自己可能只是一句話,但對他可能是莫大的傷害,這時候我還是不想傷害到他。
“到死都不告訴我嗎?”他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Frank”
“知道了,我不再問你就是。你不說就是不想傷害我,不想傷害我就表明你很在乎我的感受,這足以讓我感到欣慰所以我才無怨無悔,而且不管將來離你多遠,我的愛將始終伴隨你身邊,以任何形式任何代價”
我一怔,這話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時他已起身,坐到我身邊,將我深深擁入懷,附在我耳邊深情地問:“告訴我,考兒,你想要什麼結婚禮物?”
“禮物?”
“對,禮物。”
“我不需要什麼禮物”
祁樹禮輕輕推開我,深深地看著我,笑著說:“你必須要,因為這不僅是他和你的婚禮,感覺上,似乎也是我和你的婚禮。”
我詫異地瞪著他,不明其意。
“想想看,希望得到什麼禮物?”他又問。
我也笑了起來,笑得很勉強:“那你準備給我什麼樣的禮物呢?”
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