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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趙光義放緩了馬,馬慢慢地行著,蹄聲敲打著青石板地面,他的表情,也在馬蹄聲中慢慢沉靜下來。

☆、第十一章(6)真相

瓊林苑。

依舊熱鬧,桃花依舊開著,美麗的宮娥們依舊笑著,玩著。

瓊林苑中,桃花盛開,今日桃花宴,比三天前的射箭更熱鬧了,連眾大臣和各親貴皇族們都來了。

眾星捧月,最耀眼奪目的,自然還是花蕊夫人。

花蕊含笑穿梭於宴會之中,可是心中,卻不時地飄過那一日,那個騎著青驄馬的人,那射箭的英姿,狂飲的醉態。

她本已經是恨極了他,可是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的無奈,她的心,仍然會痛。她苦苦相逼,不肯放過的,何止是他,還有她自己呀!

為什麼還不死心呢?

或許是因為,多年來,以色侍人,察言觀色,她累了,不管是孟昶還是皇帝,她看似輕輕鬆鬆地嬌聲俏語,天知道她有多累。只有在趙光義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任性地喜笑怒罵。她在他面前掛起孟昶的畫像去刺激,因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將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交出去。

酒,似乎多喝了點,她覺得有點上臉了,找個藉口,交待了宮娥,收起弓箭,欲悄悄地溜到後面去休息一下。

她悄悄地走過桃花林邊,想到另一宮室去。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了,接著,她忽然被人很有力地抱起,潛入桃花深處。

她沒有叫,也沒有驚慌,在那雙手伸過來時,她就已經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力量。

她也想不到,桃林深處,竟有這麼一間隱蔽的宮室。

她鎮定地轉過身去,看著趙光義。

不過三天不見,他竟變得如此憔悴了。他臉色青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雙眼深深地陷了下去,頭髮凌亂,一個雄姿英發的青年,變得象個鬼似的。

可是他的眼中,卻燃著一團火。他沙啞著聲音,定定地看著她:“花蕊,你究竟要折磨我到幾時?”

花蕊淡淡地看著他:“晉王說什麼?我不懂。”

趙光義看著她的眼睛,象是要看到她的心底去似的:“花蕊,你懂的,你怎麼可能會不懂,你存心折磨我是不是。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你恨我,所以我請旨出征南漢,就是想要遠遠地逃開這一切呀,可是,你卻阻止我去,你要我留下,看著你和皇兄親熱,看著你們騎馬遊樂,卻一定要我要一旁。你掛起孟昶的畫,就是要我為你擔憂,為你心痛。你隔三岔五的送東西,讓李妃入宮,就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你的存在是不是?”

花蕊冷冷地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趙光義苦澀地說:“為什麼不放過我?”

花蕊似笑非笑:“不錯,你說的都對,我就是故意要讓你難受。可是晉王又何曾放過我了?”她的眼神凌厲:“不要忘了,當日我如何冒死去求你的,是你——是你一手把我推入你哥哥的懷中。好,我認命,我作他的妃子,可是,為什麼你又要再起風波,又不肯放過我,你存心不讓我好過,那咱們就試試,到底是誰讓誰更不好過?”

趙光義看著花蕊:“花蕊,你真的這麼想做皇后嗎?”

花蕊直視他的眼睛:“難道我不配做皇后嗎?請問晉王千歲,花蕊自入宮以來,可有妖媚惑主,讓官家耽誤朝政的?”

趙光義搖了搖頭:“沒有,自你入宮以後,掌管了官家的飲食起居,官家更見年輕康健,處理朝政也更有活力了!”

花蕊淡淡地道:“那麼,是我奢侈靡費,敗壞風紀了?”

趙光義看著她美麗的面容:“沒有,你率先在宮中樽節支出,而且在春天的時候還親自農桑,母后很是喜歡。誇你賢德。”

花蕊冷笑一聲:“那麼,想必是我掩袖工饞,禍害他人了?”

趙光義閉上了眼睛:“沒有,你從來沒說過任何人的不是。”他沉吟了片刻,道:“便是趙普,他也的確是學養不足,‘乾德’這個年號,是不妥。更何況——”他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件事,也是件好事!”

花蕊悽然道:“是嗎?我件件都不錯,只錯在曾經認識過一個人,他叫趙光義,他將我一手送入他哥哥的懷抱,卻不肯讓他哥哥來愛我!”

趙光義怔怔地看著花蕊,淚水慢慢地流下:“花蕊,你冤枉我,蒼天作證,我從來就沒有傷害你的心。只是,我不能說,不能說呀!“

花蕊看著他,不過幾個月時間,昔日那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