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到底是清靜了,可那麼一陣鬧騰,當時花娘中幾個不經嚇的,已經昏了過去。
羅依姑姑踉蹌著爬起來,走到黑色斗篷的男人身邊,顫抖著低聲道:“大、大人,姑娘安置在上善閣,一切安好。”
男人抬頭,珠簾後已經空了,唇角微揚,跑了嗎?有趣的女人,膽兒倒不小。
只是這場雨,是蹊蹺了些。
就在方才,與她擦肩之際,他又察覺了絲絲異常熟悉的氣息,朦朧的,卻濃得化不開,比上回更要清晰。
那是,屬於龍的味道。
“花魁大賽,本座要她。”
要她做花魁,還是另有其意?男人言簡意賅,卻耐人尋味。
“是是是。”雖然男人說話模稜兩可的,羅依姑姑還是應了。
她心裡顫抖得厲害,這位大人可得罪不起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反正人是他的,他要就給他好了,只是,那個美人要是做了花魁,他再給要走了,她這紅杏院怕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啊。
想起那個從天而降的美人兒,羅依姑姑就肉疼啊,那樣的佳人,她活著麼大歲數,還真就見著這麼一個。
要是那天晚上這個男人沒有出現,那女人就只是她在門口撿的,她捧她做了花魁,那還愁紅杏院不振興?
可惜,這個邪魅詭異的男人偏就出現了,還一氣兒拍傻了她手下數十名打手,最後她嚇得交出了人,他卻又把女人交給她養著,真真是怪得出奇。
幾日不曾露面,她還當他是忘了,不曾想他又出現了,而且,他竟是大祭司!
夜國大祭司權利甚大,可選一女子為神妃,那地位直逼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看來她得好生伺候著那位花姑娘了。
☆、私心
自紅杏院回來,夜煜一直沉著臉,左宴跟他的時日久了,自然知道他這是有心事。
“爺,今日紅杏院三樓清風雅間內,分明藏著個女人,爺為何不讓她出來?”
“大祭司有意袒護的女人,你以為本王不想見見?”
“爺的意思是,大祭司出現,其實就是為了那個女子?”難怪,不近女色的祭司大人,竟然會去紅杏院那樣的地方。
夜煜不答,卻也沒有否認。
左宴仍是很驚訝:“那這麼說,那場雨說不準就和那女人有關?甚至,根本就是她所為?”
“不一定,”夜煜道,“或許是大祭司,也許是她,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那個女人對本王都很重要,派人去紅杏院盯著,一有訊息,立刻通知。”
“爺”左宴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此事事關重大,屬下願意親自前往紅杏院。”
夜煜勾唇一笑,道:“本王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爺,屬下絕無二心。”
“本王自知你忠心,只是你此去就沒點私心?”
左宴俊臉微紅,低頭不語。
“行了,只要記著命是本王的就好,心屬於誰,本王不管。”
說完,夜煜已兀自往月妃的追雲軒去了,今日殺了花雲月舅舅,那女人該是要鬧上一陣了。
左宴還跪在原地,面上有些痛苦和糾結。
爺還真是瞭解他,可是,即便到了她身邊,她也不想看到他吧。
他,可是王爺的爪牙走狗呢,而王爺,卻是害死了她主子,還將她發賣出去的人。
暗歎一聲,左宴怏怏地走向住處,臨到門時,又轉身飛出王府,往紅杏院方向去了。
是夜,花街華燈初上,歌舞昇平,好一派熱鬧景象。
紅杏院也因著大祭司親臨,並施雨為求紅顏一笑,而人聲鼎沸,愣是比之前還要繁華了。
羅依姑姑樂得合不攏嘴,趁著人多,準備讓新買的幾個漂亮姑娘在這幾天內陸續掛牌出水,順便也宣佈了近日花魁大賽的事兒。
樓中是難得的熱鬧,後院上善閣卻冷清得很,此時遲早早與兩個可愛的寶寶正大眼瞪小眼,氣得不輕。
“孃親,寶寶要睡覺了。”凰小禍跳進床底下的蛋殼裡,晃晃悠悠地說。
遲早早點頭,小傢伙立馬鬆了口氣,乖巧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龍闖闖微微蹙眉,神態自若的爬上床榻,抱著池早早的枕頭,旁若無人的要霸佔她的地盤。
“臭小子,起來。”她板著臉喊道。
他抬了抬眼皮,還真就聽話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