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部分

周文賓皺眉道:“老祝說話毫不避諱,實在可惡!”

文徵明一笑,道:“老祝說話你還不知道麼?由他說!”

他低頭看著顧湘月,溫和地說道:“可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金榜題名大登科,洞房花燭小登科,我只盼著小登科而已。不必難過,這等小傷怎會影響我?”

正說著,一個年輕人上來團團一揖,笑道:“能在此見到諸位兄臺,真乃小弟三生之幸也!小弟嚴嵩,久仰諸位才名,欽慕已久,只盼有幸能向諸位請教一二。”

眾人看他謙恭熱情,正待還禮,顧湘月大聲道:“嚴嵩?你是嚴嵩?怎麼寫?嚴陣以待之嚴,嵩山之嵩?”

嚴嵩笑道:“正是!不知”

冷不防顧湘月一腳踢出,正中他膝蓋,雖不重,卻灰撲撲一個腳印,他愣了片刻,悻悻然走了。

旁人看著,不由直皺眉頭,道:“誰家小廝,這般無禮!”

顧湘月回瞪一眼,道:“吾乃禮部尚書府大管家是也!你管得著?”

五人目瞪口呆,周文賓皺眉道:“你又佻皮!學什麼不好,學仗勢欺人?太無法無天了!”

顧湘月急道:“此人將來位極人臣,權傾朝野,是個大大的奸臣,與秦檜差不多,而且做的還是禮部尚書,這不是取咱爹爹而代之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趁他還沒有飛黃騰達,踢一腳解解氣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個王八蛋!”

眾人面面相覷,顧湘月平時雖也有些頑皮,對人倒也有禮,如今見人這般,彷佛幾世仇人,所言匪夷所思又似乎知根曉底,不覺驚訝異常。

周文賓笑道:“莫不是人家幾時開罪了你,記到如今?”

顧湘月道:“我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你們不相信也無法,此次他必定高中,以後就知道了。”

文慶道:“可他不像奸臣。”

顧湘月道:“你們看,此人笑容謙卑,善於溜鬚拍馬,足見毫無風骨,臉皮厚!他說話時目光閃爍,表示他心機頗重,這種人一旦高中,立時便放出手段來,步步高昇,欺壓良善、搜刮錢財,明朝的大蛀蟲一隻,像這樣的奸臣,有的是才華,不用在正道而已。”

文慶笑道:“湘月姑娘,給我也算算,我前世是什麼人?”

顧湘月哪裡知道他,隨口胡謅道:“你前世是個有良心的財主,財都散了,所以今世沒錢用。”

文慶跺腳道:“胡扯!我不來信你!那我家公子呢?”

顧湘月想了想,笑道:“文公子在不久的將來必娶一個叫顧湘月的漂亮姑娘為妻。”眾人不由好笑。

這時門開了,舉子要排隊進場了,顧湘月和文慶守到他們進去,剛準備離開,一轉頭看到個老者,兩人都怔住了,“魯伯,您怎麼來了?”

這魯伯名叫魯安淳,是文林溫州府的老管家,顧湘月在溫州府呆過一天,所以認得。

魯伯抹著眼淚道:“老爺病重,快不行了。他不讓我來告訴公子,怕影響公子應試,但我想這科舉三年一次,父親卻只有一個,不想我還是來遲了。”

文慶頭漲得老大老大,突然就要往考場裡衝,被兵丁攔住了,他跳著腳大叫:“公子,老爺病重了!”

守門士兵將他推倒在地,他放聲大哭起來。

顧湘月上前扶起他來,“文慶,你在京城等小書呆出來,我回家取點錢先隨魯伯去溫州,小書呆出了考場讓他趕快來。”

顧湘月回府中向父親週上達說了這事,週上達忙讓人到賬房拿了三百兩銀子交給魯伯,讓他返回溫州。

聽說顧湘月也要去,週上達本來不允,顧湘月都快哭了,說道:“爹爹,您知道文伯伯對女兒有恩,女兒並不是想藉此讓文伯伯答應女兒與小書呆的親事,女兒在心中發誓要回報文伯伯,如今他重病不起,女兒若不去,將來一定會終身抱憾,求爹爹答應女兒。”

週上達見她說得動情,猶豫片刻道:“女兒有報恩之心,為父理應成全。你去罷,只是自己在外多加小心。”

顧湘月隨著魯伯乘船前往溫州。二十多天的水路才趕到溫州府衙。

在路上顧湘月已詳細問過魯伯,文林是突感風寒,自此一病不起,拖了一個多月了,吃了很多藥都不見好。

她隱隱猜想,文林定是長年操勞,積勞成疾,以至於小小的風寒都難以痊癒。

她想了很多很多,總以為沒有大礙,她以為只要她好好照顧,文林一定會痊癒的,結果見到文林,才明白他已經是油盡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