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人意,驀地就撒開了四蹄奔跑起來,為怕周文賓識破,顧湘月緊緊地抓住了馬韁,努力不讓自己從馬上掉下來。
等出了杭州城,路漸漸地崎嶇起來,她一連摔了幾跤,摔得還不輕,好在那馬這時又乖巧起來了,見她摔了便自行又折回來在她身旁等候。
如此摔了幾次,顧湘月也摔會了,雖說渾身疼痛,骨頭跟散架了也似,但這樣灰頭土臉,臉上手上又是紅腫又是擦傷,看起來更加��耍�掛艙嫦衲敲椿厥隆�
這不是出去旅遊,而是救火,片刻也耽擱不得。她餓了啃點饅頭,渴了喝點路邊的河水,困了就在隱蔽處眯上一小會。
跑了三天,這匹馬累得口吐白沫,她來到鎮上找到販馬的人,用這匹馬加錢又換馬繼續上路。
連著七天,邊問邊趕路,總算到了邊關,將馬送給一戶農家,自己挎著裝草藥的籃子步行前往宣府。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開闊的視野內一片風吹草低的景象,斜陽就在正前方,像一個高懸著的紅色珠子,風一吹過,帶著夕陽色的草尖就微微晃動。
如果說此次不是有事要辦,顧湘月真會在這裡縱馬馳騁。只有她一個人,當然不適合唱“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她也許會唱“ 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給我一隻雄鷹 ,一個威武的漢子,給我一個套馬杆,攥在他手上”
她實在是太累了,走到一棵樹下坐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孤身在外,心裡存著警惕,睡得並不是很熟,只覺脖子裡頭涼絲絲的,伸手一摸,摸到一條冰涼的蛇,頓時尖叫著跳了起來,那蛇掉了下來,鑽入草叢不見了。
“誰?”一個男子低聲喝道,聲音方落,兩個人已出現在她眼前。
這時早已夜深了,藉著月光,顧湘月看到這兩人身穿鎧甲,腰懸佩刀,倒像是明軍的模樣,她剛說了句“你們是什麼人?”兩人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嘴抓住她就走,往她來的原路折回了一段,一群黑壓壓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數不清有多少人,都穿著鎧甲,腰懸佩刀,只是靜靜坐著休息,還有馬匹與大車,車上堆滿了東西,一輛輛車上都蓋著布。除了馬兒偶爾打響鼻,這許多人在這裡歇息,竟是鴉雀無聲。
兩人將顧湘月抓到一人面前,說道:“大人,抓到個奸細。”
“你才是奸細,你全家都是奸細!”顧湘月沒好氣地說,“竇娥就是這麼冤死的!知道麼?你什麼都沒問過我,就一口咬定我是奸細,我長得像奸細?”
那個“大人”站起身來,仔細地打量著她。他不過二十來歲年紀,濃眉大眼,沉聲道:“聽你口音是江南人氏,你是什麼人?為何出現在此處?”
顧湘月道:“我是來宣府找我丈夫的,他得了重病,我給他捎些藥來。”那人伸手翻了翻她手中的籃子,見是幾包草藥,便道:“這裡兵荒馬亂,你送什麼藥!你老實說,否則我便殺了你!”
一旁有人道:“大人,這女子必是蒙古兵派來刺探訊息的,若是教她走脫了,必定打草驚蛇,殺了她便是。”
顧湘月道:“你們是明軍援軍麼??”
那年輕將領心知顧湘月根本不是尋常農家女,又怕她是蒙古兵的奸細,戰事吃緊,哪裡願意與她糾纏,舉刀便要殺,顧湘月顧不上了,忙道:“慢!我是宣府城周總兵的妹妹。”
那年輕將領垂下刀來,道:“你是周總兵的妹妹?你來此何干?”
這些人中有沒有劉瑾的人,顧湘月不知道,她怎能將實情說出來,只道:“家母聽說宣府戰事膠著,久戰不休,又聽說大哥重病不起,才讓我送些草藥來,這些藥都是上好的藥,從杭州帶來,軍爺你看。方才我不敢直言,只怕你們是偽裝的蒙古兵,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但若我執意不肯實言,你們也不肯實言,這話就沒法對下去了。”
那將領翻了翻她籃子,道:“周府怎會叫自己家千金小姐親自前來送藥?”
顧湘月笑道:“我是周家前些日認下的螟蛉義女,還從未見過大哥一面,此次是我自己要求前來,順便見見大哥。”
年輕將領遲疑片刻,道:“好,我只問你,周總兵的妻子姓甚名誰?你若答得出來,我便信你。你若說錯,我便殺了你。”
顧湘月道:“林婉蘭,我小侄子叫做周俊崇。”
那將領還刀入鞘,笑道:“方才得罪姑娘,還請恕罪,我是通州指揮使王徎,奉旨押運糧草,我與周總兵是至交,若不問個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