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葉或是臭雞蛋,可他們中不乏許多光顧過柳家的錢莊酒樓或是當鋪賭場的。
沈長安的馬車被官兵推開,甚至被人群擠走,卻沒有阻擋住沈長安的視線,黑壓壓的人群圍著一條大道,兩排有官兵護出了人牆。沈長安就這麼安靜地坐在馬車裡,看向前方大道,看著已經滿身狼狽的柳澤成。想他貪婪一世,晚年竟是這般下場,那雙眼眸一片灰白,已然絕望。而整條長安街上,最恨他的,便是此時平靜得如同看一場好戲的沈長安,她恨他,恨了十年,恨到他不死,她不罷休。
“孃親在看什麼?”仨兒坐起身,也想往視窗探去,外頭的熱鬧聽得見卻看不著,實在難受。
“沒什麼,在看報應。”沈長安放下簾子,阻隔了仨兒的視線,只道:“你生著病,莫要吹了風,咱們,回家去。”
☆、第60章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沈長安不得不承認,這一支舞曲,沈燕跳得很美,一身白衣,舞動時輕紗隨風而動,身輕如燕、衣袂飄飄,宛若水中之仙,夜間之靈,再配著悠揚歌聲,相較於柳翩翩也毫不遜色。
可惜,沈燕為這支舞曲練習了三年,甚至刻意去模仿了柳翩翩的身段舞藝,然而她唯一的看客卻有些心不在焉,只仰著頭,望著小樓之上。小樓隱在夜色之中,沒有一絲燭光,黑漆漆的,其實什麼都瞧不見。
而站在小樓之上的沈長安,藉著湖水反襯的月光,正專注看著湖中白影,微蹙的雙眉已是透露出了她的不悅。
自那日後,已近半月了,仨兒的水痘都結痂癒合了,卻還沒有見上鄭蘇易一面。如園白日裡總有下人們小聲議論,說夫人徹底失了寵,大人過不了多久就該納妾了。可這麼多天過去,也沒瞧見一位新進的夫人。再然後,便有些下人發覺了鄭蘇易每日深夜時會過來如園後院小湖邊的鞦韆架上休憩,就他一個人,也不吵醒任何人。因著夫人與大人間的氣氛明顯不大對,下人們便也不敢有什麼動作,連阿蓮也只敢在白日明裡暗裡地暗示著沈長安,可沈長安卻不為所動,好似聽不明白一般。整個如園,只膽大的沈燕每日踩著點守在那兒,起初只是陪著,今日更好,這般費盡心思的一支舞曲,倒真是讓人感動。
舞曲已是□,沈長安揉了揉眉心,勾起一抹冷笑,在她的園子裡,深更半夜對著她的夫君又唱又跳,極盡嫵媚的挑逗也就罷了,可擾人清夢便有些過了!
轉身,離開了視窗,樓下的鄭蘇易卻好似感知了一般,有些落寞的低下頭,也不欣賞沈燕的舞姿,只是盯著湖水發呆。
“啊!”一聲尖叫,鄭蘇易抬頭,正好瞧見沈燕一身溼漉漉的,從頭到腳,被淋了個透徹。這麼一盆水從天而降,沈燕自然始料不及,如今一襲輕薄的白衣緊緊貼在身上,再沒有了大袖揚空、長髮如絲的風采,看上去,只是像個落水狗。
“哈哈哈哈!”
一直沉默著的鄭蘇易終是展了笑顏。一個晚上,沈燕煞費苦心,就是盼著鄭蘇易能夠舒心一笑,可如今看著他仰著頭笑得開懷,卻是又氣又急,帶著些委屈,眨著眼走上前,撒嬌般說著:“大人,奴家有些冷。”
“啪~”小樓之上傳來重重的關窗之聲,鄭蘇易也止住了笑,建議著:“你的屋子往前右拐。”
看著鄭蘇易側頭就這麼躺下了,沈燕一個跺腳,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回去房間先把衣服換了。
…
第二日,如園到處都是窸窣的議論聲,尤其看見沈燕,都忍不住帶著笑意。別看如園昨夜四處燈黑燈瞎火的,其實沈燕的歌聲已是把所有人驚醒了,只是礙於鄭蘇易,不敢點燈看熱鬧罷了。是以昨夜沈燕落湯雞的模樣,大夥兒看得分明。
而當事人卻好似沒事發生一般,沈燕在沈長安跟前仍舊是以前低眉順目的模樣,沈長安也沒特別地對她發脾氣。
王叔過來的時候,沈燕還在屋子裡,見王叔有話要說,沈燕也識趣地要退出去,卻聽見沈長安說道:“王叔不過和我敘些閒話,你想聽,便留下聽著吧。”
沈燕趕緊搖頭,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尷尬站在一旁。
王叔不明所以,看著沈長安,平日他來,連阿蓮都會自覺退開,如今卻留著一個他顯然不大相信的沈燕,讓他實在不知怎麼開口。
在沈長安的眼神示意下,王叔才說著:“王靖回來了。”
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看著沈長安,見沈長安一怔,而後點頭,他又看了眼沈燕,終還是說出:“柳豐身邊的人昨兒